他和天南星做的时候,天南星时常会低哼出奇异的曲调,低缓悠扬,像是在诉说着爱意。
传入耳中,就让人血脉沸腾,恨不能永远纠缠下去。
半夏曾问天南星,它唱的是什么,天南星乖巧回答是求偶歌,在伴侣求偶期的时候唱,能让伴侣的求偶期持续更长的时间。
之后半夏再没让它好好唱过那歌,天南星每每开口,半夏都会将它的声音撞得破碎,再也成不了调。
如果说那场梦中他唱的是天南星一族求偶歌,是不是表示那时候他就被天南星影响了?
那晚之前他遇到了什么?从天而降的庞大黑龙,来自黑龙胸腔的古老“歌声”,还有划伤手臂后黑龙的舔舐。
或许那时候他就在往异族的方向发生异变,只是最先发生转变的是他的思想,是他的审美。
在他还没察觉的时候,他已经觉得鳞片是美,黑龙的尾巴很美。
半夏的手抚上天南星的鳞片,又松开,他注视着天南星的眼睛道:“不是我喜欢你的尾巴,是你让我喜欢上了你的尾巴。”
天南星被绕得有些迷糊,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它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问:“那夏喜欢我的尾巴吗?”
喜欢啊。
半夏垂下眸,看着天南星黑亮的龙尾。
如果他不喜欢,又怎么会这么在意,居然刨根究底寻找原因。
他刚刚跟天南星说的那句话,细一品,倒像是他不肯承认自己有这么不正常的爱好,坚持将锅推给天南星。
半夏俯身,在天南星尾巴上落下一吻。
“吼呜?”天南星有些吃惊。
它为了表示亲近而舔雄兽,都只舔脸,如果是为了给雄兽清洁,它还会舔雄兽的上身手臂,尾巴一般不需要清洁。
它唯一为雄兽清洁尾巴,是在雄兽没清洗它的种子的那次。但它也只舔了几口,还没清理干净呢,雄兽翻身把它按在了兽皮毯上。之后,它又得到了一次种子。
雄兽为什么突然碰它的尾巴?
天南星还没想明白,就被半夏从兽皮毯上捞起,它被半抱半扛着带离了木炕。
“夏?”天南星不太习惯这样的姿势,有些紧张地抱住半夏的一片翅翼。
半夏走到洞穴入口旁的浴桶处,将天南星放进空荡荡的浴桶里,道:“还没洗澡,一身土也往兽皮毯上滚。”
天南星落入木桶里,抱着的翅翼也从它怀中滑落。它看到雄兽去拿能出水的藤蔓,忙扒住木桶壁往外爬。
这个木桶跟外边那条河一样讨厌,它不要待在里面。
“乖,别让我再去把你抓进来。”半夏拔出藤蔓中的软木塞,让清水流入木桶中,他的视线则始终锁定在趴在木桶壁上朝外探出身子的天南星身上。
“吼呜……”天南星感受到尾尖传来的氵显意,忙将尾巴挪开,可木桶底部已经积累了一层水,它根本没处挪。
“夏故意欺负我。”天南星趴在木桶壁上,喉中发出低低的“吼呜”声。
半夏挑眉,很意外它能看出来,有些好奇地问:“你说,我为什么要欺负你?”
天南星其实也不清楚缘由,它回过头,看着面带笑意的雄兽,不太确定地问:“因为我说夏喜欢我的尾巴?”
或许还有别的原因,但它想不到了。
“龙龙真聪明。”半夏微笑着将手中的藤蔓管换了个方向,水流冲向天南星尾尖的鬃毛,将一把在水中依旧好看极了的鬃毛从中分开。
“吼?”天南星看到自己的鬃毛被水冲得分岔,雄兽不是在夸它吗?为什么冲它的尾巴?
天南星想了想,还是在木桶中转身,自己来的雄兽面前,尾巴转到木桶另一边,“夏,聪明的龙龙能不洗澡吗?”
“不行。”半夏加上大半桶水,将软木塞塞回藤蔓管中,脱去身上的衣物,展翅飞入浴桶。
“夏。”虽然很不喜欢木桶,但雄兽进来了,天南星还是下意识就贴上前去。
半夏的手绕到它颈后,解开它衣服的系带。
想欺负下天南星是真,可洗澡也是每天的必要程序。
过冬的洞穴已经挖好,今天主要休整洞穴的墙壁和地面,天南星一整天都陪着他干,头发上都有不少尘土。
天南星知道逃不过,反正它现在也没种子能被洗,干脆任凭雄兽摆弄。
“夏,今天夏会进入求偶期吗?”天南星用尾尖勾住半夏的尾尖问。
半夏搓洗着天南星的尾巴,闻言道:“你别乱动就不会。”
“吼呜?”天南星当即甩动起尾巴,上身也开始左摇右晃。
半夏:“……”
半夏想回先前夸它聪明的那句话。
给傻子洗澡时什么体验?正在水中捞龙尾的半夏也算是亲身体验到了。
咔——
极为微弱的脆响传来,几乎淹没在天南星扑腾的水声中。
半夏伸出去抓天南星的手一顿,他转过头,往声源处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