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成年人可以承受这些,但他选择去伤害郁郁。
他稳稳地掐住了她的七寸,要是郁郁或老爸老妈中的任何一个人她都无法接受,都能击溃她的心理防线,都能让她疯了。
然而将心比心,宁放的亲人因为她惨死。
他又怎么能不恨她?
从她的角度看,她是无辜的,那时候她只是个婴儿,没有办法掌控和选择。
但从宁放的角度来看,她就是害死他家人的凶手!
她在几年前就知道了,当时宁放把她绑架到晋城,后来又救了她。
她以为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可那件事怎么可能从他心里过去?
黄与德老先生在秦以悦的情绪稳定了一些之后,说道:“这串数字在宁放心里是个禁忌,可能是来自少年时期的恐惧、担忧、害怕、惶恐等等这些焦虑的情绪,在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都形成之后还执着的使用当年的门牌号作为各种社交平台的账号或密码,甚至是手机、银行卡的密码。那意味着他是在清醒中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自己要时刻记住当年的事。据调查结果显示,宁家人只剩下宁放一个,他相依为命的妹妹宁唯在几年前不幸去世。这件事不但有贺董和秦小姐参与,连秦小姐的亲姐姐程江雪当年也参与了宁唯的案子,而你们都或多或少跟当年的事件有关,又亲眼见证了她妹妹的死的。你们是否观察过他当时的反应?”
秦以悦思索了一会儿,“当时宁哥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我们没有怎么见当时的他。”
“如果易地而处,你是当时的宁放,你会想什么,你会怎么做?”黄与德老先生并没有真的想要他们的答案,“他会想,他最后一个亲人都离他而去了,还死得极惨。可跟宁家息息相关的这些人却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秦小姐,你认为他会不恨吗?尤其是你。在你心里你是始作俑者,但你却一路平平安安地长大了,有幸福美满的家庭,人生中没有受过多少挫折,积极、开朗。他和宁唯,一个是社会边缘人,一个惨死。”
秦以悦不自觉地把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一阵又一阵的冷意从心口泛起,很快就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如果是这样,这三年里他为什么不行动?他要是想对我下手,随时都可以。为什么他没有这么做?他有很多次置我于死地的机会,他为什么会用这种方式暴露自己?”秦以悦无法理解这一点。
她还是无法相信宁放会想害死她,他们认识快十年了。
他要是想对她不利,随时都可以,用得着等这么多年吗?
“这个原因很复杂,我目前得到的线索还不够多。从人性的角度看,我更相信宁放对你有感情,对你既爱又恨,在挣扎的过程中选择了折中的方式用秦郁小朋友的死来向他的亲人赎罪、表态。”
秦以悦摇摇头,“这个理由站不住脚。”
“宁放这个人物牵扯的案子太广泛了,在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任何猜测都是对宁放和其他人的不公平。”黄与德老先生还要再说什么。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助理起身去开门,带着宽帽沿和大口罩的楚缜走了进来。
楚缜进屋后跟众人打了招呼之后,就把帽子、口罩摘了下来,说道:“秦总,你找我有事?”
“黄老想知道你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这件事对我们而言很重要,希望你能帮忙将所有你能想起来的细节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