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不去。”
“你知道我说的是哪种水吗?”
一个紧着一个的问题让贺晓月招架不住,狐疑地观察着田野的表情变化,“不是那种很贵的水吗?”
“是。”田野笑着,“你的记忆很好,我暗示的是你手里的廉价水,你没有被我影响。可见,你不但记忆很好,也很重视那种水。”
不对,哪里不对了?这个人究竟在问什么?
田野对水的问题似乎并不看重。他很快又提出问题:“方惠呢?她跟你哥哥的关系怎么样?你哥哥去过方惠家吗?”
“关系一般。”言罢,贺晓月有短暂的沉默思考,“方惠家我哥去过,一两次吧。”
田野动了动,翘起腿来,“方惠的父亲出事之后,你们一起去过看过吗?”
“看过,毕竟是亲戚。”贺晓月搓着手里的水瓶。几个不疼不痒的问题不禁没让她放松下来,反而愈发紧张。脑子里始终绷着一根弦儿,时时刻刻提放着田野不需要她回答的某个问题。
为什么不继续问?
为什么不深究?
为什么问了很多无关痛痒的事情?
他到底想要什么?
“贺晓月,能不能告诉我,你跟你哥去的时候,对方是什么状态?”
“很低落。”贺晓月忙不迭地说。速度之快,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我们聊的不多。在客厅坐一会儿就走了。”
“仔细一点好么?”
“仔细?”贺晓月的表情已经愈发难看,“她,脸色不好,好像好多天没睡了。头发乱蓬蓬的,家里也很乱。我们带去很多礼物,她连声谢谢都没心情说。我把礼物放在桌子上,桌子上也很乱,到处都是没洗的碗碟筷子还有空水瓶,然后……抱歉,我说错了。碗筷和水瓶是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说到这里,田野的一只手忽然举了起来。贺晓月诧异地看着他。田野很温和地笑道:“看来你误会了。我是问,方惠父亲出事后,你跟你哥哥是否去过h市看望他。你误以为我说的是方惠了,怎么了?好像你一直想着方惠和她的家。很在意吗?”
贺晓月真的急了。猛地站起来,“田警官!这样搞来搞去的很有意思吗?”
“可能吧。”田野并没有仰起头看她,照旧淡笑着,说,“你传达给我很多信息。比方说:你知道方惠父亲出事后她的睡眠不好,所以,当你看到她是尸体那一瞬,也看到桌子上的安眠药瓶。你应该会以为她是自杀,但是你确定了他杀。你的理智和情感很矛盾,所以你的脑子里始终想着几个词。‘方惠’、‘方惠家’、‘客厅’、‘桌子’、‘水瓶’。水瓶这个词在你的概念里是隐晦的,你下意识说出来之后,马上改口。为了听起来合情合理,你把碗筷也归在了空瓶子的一类里。”
旁听的司徒在心里大吼:卧槽卧槽!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就把贺晓月搞急了?刚才是哪个话题绕过来的?尼玛田野,你能不能给我重播一遍?
被司徒偷偷吐槽的田野微微扬起头,让贺晓月以一种俯视的角度来看待自己。田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坐下吧,贺晓月。你放松一点,那瓶水快被你捏爆了。”
被提醒,贺晓月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的水瓶已经被捏的变了形。她使劲抿了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端端正正坐在田野面前。
这时,贺晓月才发现,田野是多么可怕。
☆、第3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