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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1 / 2)

沈妙平死猪不怕开水烫,直接大咧咧往床上一倒,把谢玉之压了个正着:“二爷忒没良心,大清早的,动手动脚。”

谢玉之躲在锦被里,眉眼清冷,偏偏脖颈间留了些许浅红的印迹,沈妙平隔着被子抱住他,真心夸赞:“二爷长的好看。”

谢玉之心想我好看你还进青楼找什么乐子,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半真半假的威胁道:“我会找人暗中盯着你,仔细些,可千万别落下把柄给我。”

都说巡城御史这个差事不好做,每天都有一定几率碰上那些能动手绝不跟你多bb的皇亲国戚,沈妙平这张嘴又实在气人,说不得哪天就碰上一个硬茬被人给咔嚓了,老实说,他自己也很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沈妙平豪气冲天,胸有成竹:“我不做亏心事,二爷尽管派人盯着我,越多越好,若是再抓着我进青楼,我就跟你姓!”

谢玉之挑眉:“不叫沈妙平,改叫谢妙平?”

沈妙平点头。

谢玉之凑到他耳畔,轻轻捏了捏他的耳朵:“傻子,我不要你跟我姓,只是你记住,若再被我抓到你进青楼,小心你的钱袋子……”

沈妙平闻言下意识捂住腰间装钱的锦囊,反应过来,笑着亲了亲他:“我赚钱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养二爷。”

第53章 告状

谢玉之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 伸手替他整整衣领, 轻拍两下道:“如此甚好, 你若乖些不去拈花惹草,钱自然还是你的钱,若是不乖……可别怪我拿过来帮你保管了。”

放心吧,为了钱我也不会的。

沈妙平心情复杂,隐隐感觉自己暴露了一个致命弱点, 捂着岌岌可危的钱袋子出去巡街了, 经过春宵楼都是绕路走的,钱通可着劲的夸他:“大人真是英武不凡, 自上任以来, 都没见那些纨绔公子哥闹事了,当街纵马的一个都没瞧见。”

沈妙平道:“这才第二天, 能看出个什么来,说不定……”

他话音未落,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摊子被掀翻的声音,四周百姓惊呼一声,顿作鸟兽散, 定睛看去,只见路中央站了四五个身形魁梧的大汉, 长脸鹰钩鼻, 一身皮质长袍, 腰间束带, 脚蹬长靴, 两边各扎了一个麻花辫,不像中原人士。

钱通是军伍上退下来的,只感觉瞬间打脸,他眯了眯眼不确定的道:“大人,好像是辽人。”

一年前辽国侵犯大晋边境,皇上特派抚远将军前去镇压,这一仗打了半年有余,以辽军惨败作为结果,后来辽主病逝,新任君主呈递降书,特派使者入京以表诚意,算算时间差不多就是这几日了。

此事关乎国体,沈妙平想装看不见都不行了,对钱通道:“走,去看看。”

他见那辽人身强体壮,怕等会儿发生肢体冲突吃了亏,还特意把周围巡逻的兄弟都召了回来,一干人浩浩荡荡的走过去,气势汹汹,百姓见状立刻自发的让出了一条道路。

“哎呀,是沈大人!”

“这下可好,沈大人来了,看那几个辽人还怎么威风。”

正当中的几名辽人见沈妙平一身官服,身后还跟着不少佩刀的兵卫,互相对视一眼,不由得松开了揪住小贩衣领的手,黄棕色的眼睛狼一样盯着他。

“本官乃是巡城御史,尔等因何闹事?!”

沈妙平心知在外人面前不能卸了气势,把架子端的十足,那小贩一见他便犹如见了再生父母,屁滚尿流的跑到他跟前抱着大腿痛哭,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大人要替小民做主啊,这几个辽人来小民的摊子吃饭,上好的羊肉吃了十来斤,烧刀子喝了五坛,还有杂七杂八的一些小菜,却没钱付账,硬要拿他们的刀来抵债,小民说这刀不值钱,他们便掀翻了我的摊子,还要打我!呜呜呜……”

那小贩说着还将一把皮质的匕首呈了上来,表面灰扑扑的,看着就不怎么值钱,沈妙平接过,拔开一看,里面的刀刃都见了铁锈,砍豆腐都费劲,分明是故意寻衅滋事。

沈妙平心下思绪飞转,却还是秉持着先礼后兵的原则,等会打起架来也占理不是,目光一转看向那几个辽人,浅笑着道:“这把匕首已经锈了,三个铜板都不值,你等要么用别的值钱物件来抵,要么就送官严办,自己选一个吧。”

领头的辽人男子腰间有一把金鞘弯刀,上面镶满了宝石,阳光下艳丽夺目,闻言单手叉腰,不由得哈哈大笑,张狂到了极点:“都说你们晋朝地大物博,富饶的紧,如今我们两国已结下盟约,便是友邦,朋友吃点东西,怎么还要钱呢?”

辽人这么些年与大晋开战少说数十次,撕毁盟约也不下数十次,打怕了又缩回去,没粮食了又来抢,就像一匹养不熟的白眼狼,奈何大晋也是根基未稳,国库空虚,打仗这种事自然是能免则免。

沈妙平闻言不说话,也不知想起了什么,他仰头看看太阳,然后活动了一下筋骨,黑黝黝的眼睛看向那些辽人,抬手挡着阳光,吊儿郎当的道:“大晋是富饶,可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是不是邦交还难说……当然,你们没钱也不要紧,毕竟远道而来也不能真的把你们抓进大牢。”

沈妙平说着叹了口气:“没想到辽国已经贫困至如此地步,连吃饭的钱都拿不出了,也罢也罢,本官帮你们付了也无不可。”

说完从腰间的锦囊拿出一粒碎银子,抬手扔给了那小贩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若再有辽人来吃饭不给钱,你们且记着账,到时候再告诉本官,本官去向大辽的五王子耶律俊齐讨要,正好他们不日就会入京,顺带手的事。”

那几个辽人闻言脸色微妙的变了变,这几日他们自入盛京,晋人对他们莫不惧怕,便宜餐吃了一顿又一顿,从来没给过钱,有官员看见了也不敢管,没想到今天碰上个硬茬。

他们虽然不分属五王子部下,但两国议和的关键时候,真把事情捅了上去,不死也残,另外几个辽人已经生了退意,扯了扯那腰间佩黄金弯刀的辽人,耳语几句后便强扯着他离开了。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沈妙平冷哼了一声:“什么玩意儿。”

钱通把已经出鞘的刀收了回去,有些失望:“大人,怎么不将这几个吃霸王餐的混账东西关起来,我还想收拾收拾他们呢,真当咱们大晋好欺负。”

沈妙平反手把他脑子一拍:“关关关,关什么关,动动脑子!这个关口把辽人抓起来就是落人口实,到时候被言官参一本你负责?”

钱通捂着脑袋,嘀嘀咕咕道:“参一本和参两本也没什么区别吧。”

沈妙平眼睛一斜:“……几个意思?”

钱通瞪大眼睛:“您不知道啊,就昨天济世堂孙掌柜和那张元青的事,还有在青楼的时候,您讹……咳,赢了柳振虎七千贯,今早上就有言官把您给参奏上去了,说您玩忽职守……身为朝廷命官还狎妓什么什么的,反正就那么个意思。”

艹!

沈妙平眼神犀利的看着他:“小道消息还挺灵通,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嫖了?!”

满场王侯公卿那么多,一砖头砸下去全是当官的,就掐着他一个人搞?说不定就是柳振虎他爹给儿子出气,找人报复自己呢。

钱通摆摆手:“没没没,大家伙都看见了,您讹了七千贯就走了,一个女人都没招,但折子也不是我写的啊,呐,我都给您打听好了,写折子的那个言官就住在城东,姓刘的那一家。”

“打听好了有什么用,我是能杀他啊,还是能杀他全家啊?”

沈妙平摇摇头,扶稳官帽,继续巡街:“不遭人嫉是庸才,随他们去吧,言官不就靠嘴皮子活么,皇上他们都敢骂,参我两本算什么。”

走了没多久,天气忽然阴了下来,乌云密布,没过多久就开始往下落雨,落在青石板上滴滴答答的响,行人匆匆来去,原本热闹的大街转瞬便空了。

沈妙平不想披蓑衣,湿哒哒的难受,在一个茶摊里面坐着避雨,钱通自觉的跟着一起偷懒:“大人,您这样小心又被人说你玩忽职守,还剩半趟街没巡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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