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太自责。”他的手掌轻轻按在她的肩膀上,她很瘦弱,肩膀也是薄薄的,不像是能承受很多重担的人,可就是这样柔弱的她,这么努力的战斗到了现在。
提到孩子,罗岑宵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她自以为跟小问相处的足够亲密了,可是仅仅在食物这方面,就暴露了真相,她非常难过,恨不得全身过敏的人是自己。
“做父母的都是从无到有,没有谁天生会照料孩子,”黎今跟着坐下来,“小问两岁多的时候跟着我去英国,伦敦的天气变幻莫测,阴雨不断。那时候我很忙,雇佣了一个墨西哥女人照顾小问三餐还负责家政,有一次小问咳嗽了,家政说小朋友这样很正常,不建议吃药,自我治愈就ok,我也就没多管,一连好几天他都没好,等到我觉得不对劲将他送去医院,已经是肺炎了。”
罗岑宵不由得睁大眼睛看他,他又道:“他得了肺炎,我才觉得愧疚,为了工作,连自己的孩子生病了也不知道,当时我想,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幸好小问痊愈了,不然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能让黎今说出一句愧疚一辈子的话的人,恐怕全天底下也只有一个小问了。
“所以,你不要觉得都是自己的错,”他沉声道:“身为人父人母,本身就是一个慢慢摸索的过程。”
经过这样不甚直接的“安慰”,她居然也觉得自己心理负担小了点,对着黎今笑了笑。
正要再转过头去,他却捏住了她的下巴。
他的眼睛里漾着墨色的光,那光让她下意识的觉得想要躲闪,否则很可能就要被灼伤了。
因为是在病房里头,并没有别的人,而小问也睡的很香,罗岑宵皱了皱眉头,却掰她的手。
“别动,”他用另一只手轻易便压住了她的,目光在她的脸颊上巡视,“又不听话了。”
她不明白这跟听不听话有什么关联,他总是这样,喜欢将她的头抬得高高的,似乎方便任他看清所有的细节与表情。
可她觉得非常的别扭,就好像自己一点隐私都没有,什么都暴露在他的面前一样,很没有安全感。
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她所厌恶的正是他喜欢的。
“你别这样……”她一边说一边试图用眼角的余光去看小朋友,“小问会醒过来的,看到就不好了。”
“有什么不好的?”他问道,目光中似乎的确满是疑惑。
她咬住唇瓣,这人不管怎么变,骨子里那点坏还是不变的,喜欢诱导她来说自己想听的话,明明什么都知道还要装作不明白的样子是最可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