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燕倾看时机成熟了,立刻从正门走出来,然后迅速的上了一辆出租车。
“司徒府邸!”女人上车之后就报了家里的地址,那出租车司机看了她一眼,立刻开车驶离了医院。
车子一路上开的平稳,在司徒府邸门口停下,龙燕倾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百元的钞票,递给司机。
“谢谢你一路上什么都没说!”司徒府邸四个字代表的是什么,应该没有人会不知道。
“嗨,谁家还没有个难事啊!”出租车司机笑笑,找了钱,才开车离开。
看着已经走远的出租车,龙燕倾看了眼身后金碧辉煌的别墅,最寻常的感情,不是钱能买到的,叹了口气,才又迈开腿走了进去。
“夫人,您回来了?”张妈见龙燕倾回来,立刻给她到了杯花茶,老爷子这一晕,家里是要乱套了!
“老三和小夏呢!”龙燕倾喝了口茶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喉咙才开口问道。
“玦少和少奶奶上去后就没下来。”张妈看了眼楼上,今天最难过的,不是别人,而是玦少。
“给他们做点饭送上去吧,刚刚也没吃!还有这两天记者肯定会围在家里,让乐乐别往外跑。”龙燕倾叹了口气,希望这次的事情过去之后,能有些安稳日子。
“奶奶,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龙燕倾正说着,舒乐就从楼上走了下来,帅气逼人的小脸带着浓浓的关切。
“我的大宝贝孙子,你只要在这个家里,就是对奶奶最大的帮助!”龙燕倾笑着摸了摸舒乐的脸,一脸的慈爱。能让她知道自己有一个这么大的孙子,而且教育的还这么好,就已经是她最大的宽慰了!
“那我给张妈打下手去!”舒乐也知道这次的事情,不是他一个小孩子插手就能解决的,但是,他却能做到不在这个时候给他们添麻烦!
“小少爷,正好张妈需要个小帮手,走吧!”张妈立刻笑着牵着舒乐去了厨房。
龙燕倾看着舒乐离开的小身影,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司徒玦,也是这么聪明懂事,收回自己的思绪,女人上了楼。然而龙燕倾的脚步去不是去五楼的卧室,而是去了四楼,白沁言的房间。
自从司徒颜身世揭开之后,白沁言就再也没有出过房间,每天把自己关在这间卧室当中,饭菜都是佣人送进去。
推门门,女人就看着地上碎了的佛像残片,还有今天送进去根本就没动的饭菜,屋内的窗帘都被严严实实的拉上,只有一盏床头灯在发着浅淡的光芒,让整个屋子的光线,显得暗淡而压抑。
“你这是何必呢!”龙燕倾看着床上坐着的女人,这才多少天,白沁言已经收到了皮包骨头的地步!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没进错房间,一定会怀疑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白沁言。
“他身上的毒是我下的!”白沁言并没有回答龙燕倾的话,而是转过身,直接将自己的犯罪事实说了出来。
对于白沁言的话,龙燕倾也没有什么可惊讶的,她来这里,就是已经猜到了白沁言是下毒的人,这样坦诚的说出来也好,不必兜圈子猜来猜去。
女人走到窗户旁,想去拉开闭合的窗帘,却被白沁言拉住了手。
“别拉了,拉开了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更加难堪而已!”白沁言的声音柔和中带着一些轻微的低沉,龙燕倾看着自己胳膊上青筋浮现,枯瘦如同鸡爪的手,心里觉得有些说不出的闷。
“沁言,你没有必要这么做。”司徒正史的身体,就算是不下毒,也不会再有多长的寿命,白沁言这么做,根本没有多少意义。
“哪怕没必要,我也要做,否则,我就是死,也死不瞑目!”白沁言突然说了一句,凹陷的眼眶多了一抹执拗。
“不管任何事情都会过去的!别想的那么极端!”龙燕倾看着白沁言同样枯黄的脸,几个月前还是一张柔和白净的面容,现在却仿佛是一朵开败了的花,没有了任何生机,她现在根本就是在一心求死!
“你觉得,颜颜还有原谅我的可能吗?我自己养出来的女儿,我自己最清楚,她看似懦弱,可是心里却特别固执,一旦决定过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改变,我给你讲一个她小时候的事情,8岁的时候,我说她写字丑,她说她一定会把字练得特别漂亮,之后的一年里,每天放了学,她都在不停的练字,夏天的时候,手上练出了血泡,破了,还练,那笔上都粘着血肉!一直到了冬天,握笔关节附近的肉都溃烂了,可她还是一直练,终于,练了一手好字!”
白沁言抬头看着龙燕倾,这就是她有意培养出来的女儿,她一边让她有一个懦弱的性格,却又在潜移默化的为她塑造一个执拗的灵魂,如果能让这两种性格相安无事最好,一旦出了事情,那么最后被摧毁的肯定是外在的懦弱!
所以楚斯文对她殴打的时候,才有了她举刀杀了楚斯文的极端行为!她和自己一样,都是极端的人!
“我相信她会慢慢想清楚!”龙燕倾听着白沁言的话,眼神微微一动,白沁言说的没错,司徒颜的性格,已经在这二十多年的生活中扭曲了,就像是一只被一直囚禁的兔子,一旦放出来,她会有能咬死狼的爆发力!
“你自己说的话,自己都不能相信,又怎么能安慰我?她不会原谅我的!”白沁言笑容透着苦涩,一开始的苦心报复,到最后,报复的不是别人,是自己的心!她是看着甄露难过了,可她的痛,却比甄露的痛还要多,还要让人难以忍受!因为那些她觉得永不能忘怀的恨,已经在一天天20多年的朝夕相伴中,变成了入骨的亲情!
“你是因为司徒颜,才给老头子下的毒?”龙燕倾轻声问道,心里却很清楚,白沁言是将心里的恨转嫁到了司徒正史身上。
“他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吗?”说到司徒正史,白沁言沉默的性子才有了少许的激动,那双无神的眼里也跟着有了光彩,可那光彩却是恨。
“如果不是他把我们一个个的娶进来,我们会这样争斗不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