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少言拿过煎好要送的药就出去了,付育新正巧抽空走到后院,见他就问:“今天觉得腿怎样?”
付育新亲自给他看了腿,崔少言不大想让付靳来,结果扎扎实实挨了回针。
说不疼是假的,付育新施针很稳,但脚踝附近皮肤本来就敏感。
针灸过程里付靳便抱着手臂在旁边看,崔少言一想喊疼就想起那个破视频,憋得整个人都红了。
“挺好。”崔少言害怕地竖了个拇指,“我感觉我现在健步如飞,付叔果然妙手回春。”
“跟我瞎吹牛。”付育新面上压不住的喜色,“针灸要坚持做,起码每周两次,保管你腿好得快。”
付靳刚跟出来,脸上神情稍微有点儿冷。
“我送药去了。”崔少言生怕自己要在这儿挨针直到毕业。
“骑我车去吧,今天那段路坡比较陡,你车不好刹。”付靳连忙说。
崔少言没答话,骑着车嗖一声离开了院子。
“年轻人,都这样,你说了也没用的。”付育新还喜着,“你越教育他,他越要跟你逆着来。”
“不是,”付靳叹口气,“他前些天已经不那么倔了。”
他都以为自己成功把叛逆少年崔少言给训乖了,前阵子真的有问必答活泼又爱笑。
这几天完全变了,刚靠近一点儿就跑了。
付靳都很怀疑是不是那天晚上他说的话崔少言不爱听。
“那就是你的错觉了。”付育新说,“熊孩子两天不拆家是因为拆累了手疼,休息好了保管给你拆成个毛坯房。”
付靳:“……”
崔少言将车骑出去便轻松多了,送完药他就基本算下班,只要顺利回家里待着,他就又安全存活了一天。
他不大清楚这要多久是个头,甚至在想要不把付靳的房子退了,也不在中医院打工了。
反正现在付合欢没离开,诊所里实际不缺人手,有他没他都一样,他在还老摔碗。
如果和付靳保持距离,说不定就没那种感觉了。
但是,万一分开了还是有呢。
崔少言将药一袋袋送出去,有一大部分老人已经认得他,开了门笑眯眯给他塞饼塞糖。
“怎么不开心呀,你看起来很没有神。”平时就很爱说话的王婆婆朝他搭话。
“没事儿,我没不开心。”崔少言将药递给她。
“你的喜怒哀乐总是挂在脸上,婆婆每天都能看得见。”王婆婆一脸认真地说。
崔少言愣了愣,可能这些天实在没找到人倾述,没忍住道:“我好像…有个喜欢的人。”
这话说出来崔少言就深深松了口气,他发觉无论自己多抗拒,经过这么几天他也得承认事实,即便他不清楚是什么导致了这件事的发生。
他喜欢付靳,不是好像。
“那是好事情呀!”王婆婆开心地笑起来。
“可我觉得特别害怕。”崔少言低声说,注视着自己被映在灰墙上的影子。
王婆婆看着他,起了笑容,说:“人活在这世上,喜欢上谁,是像生老病死一样很正常的事情。”
“嗯。”崔少言点了个头。
“所以啊,不用害怕。”王婆婆说,“既然避不了,那就喜欢吧。”
“谢谢婆婆。”崔少言认真道。
然而婆婆要知道具体情况是怎样,估计不会这么说。
崔少言将车骑出去,药已经赶在天黑前送完,他准备绕到岛上的百货超市去买碗。
这个超市坐落在临近山脚位置,卖的东西很杂,质量参差不齐,崔少言喜欢网购就去得少。
他凭记忆绕着路,岛上正值黄昏时分,红霞遍地,坡路围墙房屋都被染成了挺漂亮的橘红色。
崔少言转过一个拐角,刺眼的夕阳忽然晃了他的眼。
他下意识抬起一只手遮眼,自行车同时不听使唤,沿着陡峭的坡路猛地冲了下去!
怎么这么陡?
崔少言急忙刹车,发现付靳真是每回说什么中什么,他不但没能刹住,过了这个陡坡竟然是另一个陡坡。
他一路往下,好容易总算看到了尽头。
那是个做得挺粗糙的矮围栏,再往外就已经是波光粼粼的海水。
崔少言前车轮狠狠铲上围栏,在根本控制不住的情况下,身体受惯性作用被抛了出去。
操,原来这就是飞的感觉。
崔少言都没空当感受,整个人扑通一声摔进了海水里,过程快得连个扑腾都没有。
尽管从小四肢发达,但他向来不喜欢泡水,所以并没有学过游泳。
唯一的念头就是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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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不都以为付靳会扑腾一下跳下去把人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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