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启扬扬眉:“不进来?门都要关了。”
梁知没听见他的话,倒是梁祈东上手将人拉了进来。
“哥哥……”梁知语气里带着点哭腔,除开忘记的那三年记忆,她也已经有一两年没见过面前的梁祈东了。
两人自幼一起长大,梁祈东很是爱护她,她被迫离开家的那年,他还在外地上学,回来之后自小疼爱的小妹就人间蒸发,向来沉着冷静的男人在家里发了一大通的火,然而爸爸和奶娘像是铁了心一般,无论他怎么发火,也不告诉他梁知的去向。
他心里无数次设想年纪还那么小的小姑娘在外头吃苦受罪,心里就跟刀子割一般难受,然而他见不到她,什么都做不了。
此刻时隔两年,终于再次见到,辩护场上能说会道巧舌如簧,打得对手鸦雀无声的梁大律师,第一次觉得自己说不出话来,像是有什么梗咽在喉咙,心里也堵得慌。
梁祈东一言不发,梁知也没再开口,安启见这气氛有些微妙,讪讪开口:“两位认识?”
梁祈东终于找回了一点自己的声音:“我妹妹。”
卧槽?安启知道这小女鬼是傅劲深的女人时,已经震惊过一次了,眼下是第二次,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还有这来头。
梁知冲安启点点头,默认了梁祈东的说法,她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碰见哥哥,想起方才安启说的律师,又想到之前蒋橙橙给她说的话,想来那位律师应该就是她哥哥了。
梁知心中一阵欣慰,小时候家里条件不是太好,兄妹俩经常抢一根棒棒糖吃,不过梁祈东其实不爱吃甜食,每回只是逗逗她,喜欢看她哭唧唧求着哥哥分糖吃的小可怜模样,求过之后心满意足了又全都给她,如今看他已经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大男人,事业上也混得风生水起,梁知着实替当年护着自己的哥哥高兴,在她心里,一直希望哥哥能过上最好的生活。
电梯就这么大,这俩人不说话,安启也觉得有些尴尬,索性转移话题:“聚餐结束了?我还等着过去喝两杯的。”
梁知抬头乖巧地汇报:“右右有些醉,刚送她回了房间,我就不再下去了,想回房间收拾收拾东西,一会儿傅劲深会过来接我的。”
安启点点头,又悄悄瞥了眼身旁的梁祈东,显然在梁知说傅劲深要来接她时,皱起了眉头。
安启轻咳一声:“兄妹俩好久不见了吧?那我先去和那伙人喝两杯,你们自己聊会儿,我就不陪了。”
梁知索性带他回了套房。
傅劲深擅自做主给她换房的事,梁知是不知情的,
然而梁祈东方才听见梁知口中提到傅劲深的名字,这两年,两人之间也有过浅浅的交情,一进门便知道这是他的一贯作风。
套房很大,好几个房间都空着,梁知心无芥蒂地让他在沙发上坐坐,“蹬蹬蹬”跑到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两瓶冰奶茶和可乐摆到茶几上,笑嘻嘻地说:“哥哥,你自己选一杯哈。”
梁祈东握了握杯壁,拿出来不久就冒着水汽,温度很低,他皱了皱眉头,试探地随口一问:“傅劲深就让你喝这些东西?”
梁知以为他早就知晓两人的关系,毕竟自己结婚,哪有哥哥不知道的道理,听见他这么问,倒是想也没想地便回答:“他不许的,冰的都不大让我碰,这几天不是没人管着我嘛,我让前台小姐姐偷偷替我买的。”
她一边说,一边从房间里托出粉粉的行李箱,随意往地上一摆,又忙忙碌碌地开始四处收拾。
梁祈东扬扬眉,嘴角的笑意渐渐敛去,听着梁知的口气,这两人的关系果然如他想得不一般。
“他管的对,这么冰的东西你还敢没命地喝?”男人嗓音沉沉。
梁知瘪了瘪嘴,手里抱的一大沓衣服随意往行李箱里一丢:“哥哥你别告诉他,我就偷偷喝了几杯而已,他知道了肯定得让我喝中药的,那东西苦死了!”
然而小姑娘嘴上抱怨,话语间却一字一句都不落下家里的傅先生,语气里满满是对他的想念。
梁祈东面无表情:“活该。”
他懒懒地坐在沙发上,盯着梁知来回收着行李,小姑娘还是如以前一样没什么条理,他头一年上大学的时候,她从他那骗走一套同学送的生日礼物,而后答应帮忙他整理要带走的行李,那会儿也是同现在一样,什么东西拿到了就往箱子里丢,能装进去就行。
男人扬扬眉:“多少年了,还没长进,东西这么丢进去就成?”
然而梁知并不当回事,她手上丢东西的动作没停,抽空瞧了哥哥一眼:“一会儿傅劲深来接我,他会替我整理好的,他弄这个可快了。”
梁祈东嘴角抽了抽,自家妹妹在傅劲深面前似乎娇气得让他都有些意想不到了,乾市傅少亲手替小姑娘做这些琐事,哪怕是他也闻所未闻。
可他妹妹说得理所当然,半晌后,男人开口问:“傅劲深他……对你好吗?”
“好,他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