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医院窗台的花朝着太阳张开花瓣,阳光洒在庭院的小湖上波光粼粼。
静谧到只有走廊轻微脚步声,病床上的人在这个无人注意的时间点里,缓缓睁开了眼睛。翻飞的长睫往上,露出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瞳。
其实还是一片黑暗,但意识沉沉浮浮间,他先是感觉到周身被笼罩在被子里的温暖,听见身旁挨得极近的呼吸声,还有门外护士走来走去的脚步声。
边城漫无边际发着呆,迟钝的思维不允许他立刻想起那些需要动脑的事。
此时,一只手顺着被面爬上来,左右摸了摸,熟稔地一把抓住他的手,发了力,捏在掌心里头。
像落下一团火,烫的边城一下移开被抓着的手背,沙哑艰涩的声音先于试探的神力,唤了一声:“白渊?”
“唔?你醒了?!”床边的人一跃而起,手忙脚乱,“要水吗,我给你倒点儿水。啊,对了,要去卫生间吗,还是你想坐起来?”他顶着刚睡醒给压出印子的脸,熟练地倒好水又扶着人坐起,不叹了一声,“唉,怎么这个场景这么熟悉呢,咱们认识这两个月,满打满算你第二次进医院了。”
他吐槽着,“简直像个瓷娃娃一样,我都恨不得把你藏在保险柜里,谁都碰不着最好。”
边城一片空白的脑海里顿时装下了白渊的话。他想,我还奇怪呢,每回醒来都能看到你。话未出口,他被拉起手,接住递到手里的水杯,恰到好处的温度落入掌心,熨帖了心脏。他动了下手指,不说话,先低头找准位置抿了一口润唇,吐出舌尖徘徊了一会儿的话,“谢谢。”
刚好门外响起两声敲门声,护士推着车进来了,看了一眼隔壁空荡荡的床位,照着贴着的名字喊了一声:“白渊去哪了?换药时间到了。”
嗯,看来这次不是他一个人‘脆弱’。
“瓷娃娃,”边城捧着水杯,趁机报复性地取笑他,“你上保险柜的时间到了。”
“啧,”白渊一边坐回自己的病床,一边摇着头谴责他:“真没良心。”然而看边城附和他的玩笑,唇角的笑就怎么都落不下去。
边城不理会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翻来覆去的看,掌心缠绕着比以往都要密实的神力,怎么都不回去。正想着办法,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爆破声,风声大到近在咫尺,从内往外扬起了窗边的帘子。他抬头顺着那方向看去,却发现白渊和护士都盯着自己看。
边城还觉得奇怪:“怎么了?外面谁打架了?”
白渊摇摇头,只说,“还好给你换了隔离病房。”他指着门边墙壁上刚刚爆破的位置,雪白的墙壁一点裂纹都没有。
护士面不改色地继续工作。
趁护士在,白渊替他询问道,“护士,他的神力出了点问题,不太受控制的样子,主治医师在吗。”
护士拾完东西,走过去拿起隔壁的病历本一看,说,“没问题,边城是吗?你血检出被注射过神力方面的药,受损极大,虽然中间可能服用过解药,可是神力波段不稳定,还需要调理一阵子。”
等护士走后,白渊又趁机蹭了过来,硬是把人挤到一边,占了半张床。好像他那张床就有虫子咬一样。他笑眯眯地戳了戳向导,“后悔了吗?脑袋还疼不疼?”
边城正烦着,推开他的手,询问道,“我怎么到这的?”他最后的记忆就是在车上和医生说着话,忽然间就疼晕了,还‘看’到了白渊他们:秦法她们赶来后,局势一面倒,死伤惨重,他第一反应是不能让这一切发生,要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