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出主治医师的门,洁白的瓷砖,鼻尖的消毒水味,边城看到环抱着手臂、挨着栏杆看外面的哨兵。白渊听见动静,转过脸来,顿时眼前一亮,连忙大步走过来,揽着他肩膀带着他往外走,关心道,“医生怎么说?是不是没问题了?”
“还好,托你吉言。”
白渊立刻洋洋得意上了,自夸起来毫不害臊,“哈哈,那是,你得珍惜着点我,我能给你带来幸运呢。”
说起这个,边城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白渊,你是不是在自由塔,认识一个高阶哨兵?他之前带着一种不明的药给我……”
“什么高阶哨兵?我认识的人可多了去了。”白渊打断他的话,从旁边绕到他前面盯着他看,利索地倒退着走,面上不愉:“好端端的,你怎么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不会给我戴帽子了吧?”
他在乱说什么,边城摇头。
“那就行,宝贝,你想去哪?”
边城还没想好,刚出了医疗楼,没走多远,忽然停住脚步,面向不远处的水池。白渊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生活区的活动区域内,巨大的水池立在广场中央,高昂的白马雕像立在中央,四周水流喷注,哗啦啦地落在池面上,水珠混着碎裂的阳光,让人目眩神迷。
雕像下面的长方体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纪念着某位对公会做出卓绝贡献的人物。但在此刻,他们谁也没有上前探究的心理。白渊看看那水池,又扭头看向边城,“怎么了?”
边城侧耳听着那落珠声,越是注意,耳边越是嘈杂,把他的思绪弄得一团糟,本来想问的问题也消散在嘴边。他出了一会儿神,被这问话引得回过神来,温和道,“白渊,我想听你说说以前的事。”
他率先往广场边的半露天长廊走去,廊上缠绕着绿植,在脚下落下一片阴影。他寻了处僻静处,扫过长廊边的长石椅上的落叶。哨兵跟在他身后,帮他拂去那些落叶,“你想听什么?”
边城也不知道他想听什么,这只是一个突然而至的念头,一次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冲动,他坐在一侧,留了一半位置,“随便吧,坐吗?”他拍了下旁边的位置,示意哨兵坐下。
“不了。椅凉,我还是站着舒服。”白渊挥挥手,靠站在石柱上,眼前有什么闪过,抬眼看去,原来是一片半黄的叶子随风飘落,被他抓住了捻在指尖把玩。“说什么呢?我又不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人,也没什么有趣的事能给你解闷,要不,你问我答算了吧?”
“不会讲故事?”边城朝他偏了下头,“那我上次遇到那个,拉着我喋喋不休的家伙是谁?”
“咳,别说了啊。”白渊燥的脸都有点红。
现在知道害臊了?边城唇边绽开一抹笑意,“你上次还说呢,什么一直记着我……唔!”白渊扔了叶子一个跨步上来,弯腰用手掌捂住他的嘴巴,显然是恼羞成怒。
这告白是一回事,被心上人拿出来反复提就很羞耻了。
边城不急着逗他,就势伸手搂着他腰。白渊毫不扭捏,顺着他力道直接跨坐在他腿上,本来捂着人嘴巴的手改而搂住对方脖颈,低头瞧着他,忽然抬手拿下那墨镜,吧唧一口亲在眼皮上。
“你还真奇怪。”边城等他亲完,慢吞吞睁开眼,漆黑的眼里一片平静,像找不到焦点一样,“现在又不见你害羞了。”
“那不一样。”白渊大大方方,弯下腰去亲他唇瓣,“也就你能口头上能占点我的便宜。”
“如果是别人呢?”
“我能带他开最快的车、上最浪的高速。”
还最浪的高速,又不是比赛,怎么还能得意上了呢。边城被他那带着点骄傲的小模样逗笑了,轻微摇了摇头,不大相信的模样。再认真一想他的话,又禁不住去想他和别人胡说的画面。
于是额头抵着他锁骨无声地笑,一阵阵颤动连着对方,白渊只觉得那颤弄得他心神不宁,腹下一阵火烧火燎,有些茫茫然地盯着边城身后那片草地上的光斑,竭力平静那点儿反应。
“怎么开的车?也给我说说。”边城笑够了,抬起脸来,下巴搁在他胸口上,仰面等他的回答,似乎对这个真的很感兴趣。
“……这个就别说了吧。”白渊想,真要说了,他们今儿个谁都别想干干净净的离开。他灵机一动,转移话题:“对了!你刚不是还问我以前的事吗,来,你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边城卡了一下壳,后知后觉回忆起初衷。他花了点时间找回自己本来想问的问题,沉吟了一下,“那,你在自由塔生活的那几年里,谁教你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