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看你来的,不是来找他。”二姑娘扭一下身子问道,“他没在吗?”
“他有事外出,今夜回来得晚。”小公子笑笑,恳切看向二姑娘,“二姐姐,昨日唐棣的话说得很明白,他对二姐姐无意,二姐姐勿要执着,将对他的一腔心思放下才是。”
“哪能说放下就放下,没那么容易。”二姑娘叹一口气,“昨夜里我想了很多,说不定乔四姑娘真的成亲了,又或者……”二姑娘打一下嘴,“又或者,她没成亲,但是出家了或者死了……”
二姑娘又打一下嘴:“我知道自己这样想很恶毒,可是我忍不住……”
“唐棣说与乔四姑娘订亲,只是一个托辞,一个让二姐姐和娘都死心的托辞。”小公子摇头,“二姐姐还不明白吗?”
二姑娘愣住了,小公子又道:“中间夹着一个我,他不好将话说得太过绝情,就找了这样一个托辞。”
“你的意思是他没有订亲?那不就更好办了?”二姑娘兴奋而憧憬。
小公子颇为无奈,唤陈叔道:“开饭吧。”
“不等他了?”二姑娘忙道。
“二姐姐再这样热切,他就不敢在我们家住下去了。”小公子摇头。
二姑娘想了想:“那我不天天来,我隔三差五得来。可好?”
“只能如此了。”小公子一声轻叹。
饭菜刚上桌,就听外面有人笑问道:“仲瑜快瞧瞧谁来了。”
随着话音,唐棣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位青年男子,脚蹬皂靴身穿罩甲头戴乌纱抹额,从头到脚洁净清爽,正是那日见过的叶全叶小将军。
小公子忙忙起身相迎,拱手笑道:“早就想邀请叶将军过来,可你总也不得空,今日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叶全拱拱手,道了声叨扰,唐棣笑道:“你别跟他文绉绉的,搞得他不自在,随意些就是。”
一转眼瞧见二姑娘,笑说道:“二姑娘也在,我来为你们引见。二姑娘,这位是叶全,叶全,这位是孙府的二姑娘,仲瑜的二姐姐。”
“咱们见过,在船上的时候,你总跟在唐公子左右。”二姑娘骤然看到唐棣,有些不自在,勉强对叶全笑道。
叶全没想到有女客在,赧然作揖道:“是,唐少将军麾下的叶全,见过二姑娘。”
“这位是二姑娘的丫头四儿。”唐棣又指指乔容。
“见过四儿。”叶全又作个揖。
乔容忙福身道:“见过叶将军”
“那日向你问路,还没致谢呢,你就跑了。”叶全笑笑。
唐棣笑对小公子道:“你不知道,四儿跑起来比兔子还快。”
一一见过,宾主落座边吃边谈,小公子笑问道:“昨日花宴上,叶将军怎么没来?”
“差事在身多有不便。”叶全简短答道。
小公子点点头,二姑娘道:“没来就没来吧,昨日那些人,没有能配上叶将军的。”
“吹埙那个文文静静的,还不错。”唐棣笑道。
“唐公子看上她了?”二姑娘酸溜溜得。
“我觉得四儿也不错,二姑娘觉得,我也看上她了?”唐棣看向四儿。
乔容垂手敛眸站着,没听到似的,只在心里冷哼一声,想借着我没话找话缓解尴尬,真有你的。别人猜不到你的心思,我能猜到,你带着叶将军过来,想给二姑娘做媒,哪有那么容易。
二姑娘反倒嗤一声乐了:“唐公子若看上四儿,我替四儿高兴。”
唐棣笑笑,端起酒盏道:“二姑娘,昨日的事是我惹出来的,我向你致歉。”
仰脖子喝一盏酒下去,二姑娘也喝了一盏,唐棣说道:“有句话想告诉二姑娘,无论有没有乔四姑娘,我只能和二姑娘做友人。”
二姑娘白了脸,小公子皱眉看向唐棣,唐棣歉然道:“长痛不如短痛,我不希望再惹出任何误会,让二姑娘更加伤心。”
“我明白了。”二姑娘颤声道,“我回去了,你们慢用。”
乔容忙扶她站起,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全靠乔容搀扶着,才能勉强挪动脚步,从弈楼后门进入小道,停住脚步往旁边墙壁上一靠,眼泪簌簌落了下来。
乔容没有出声安慰,只是扶着她任由她哭,她心想,痛痛快快哭一场,就没有那么伤心了。
二姑娘压抑不住哭出声来,呜呜咽咽的,令人好生心疼,乔容轻抚着她的后背,在心里骂唐棣,以为你要为叶将军和二姑娘做媒,谁知竟直直戳戳就说出来,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不能和缓些?就不能背着人私下里说?
这人真是太可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