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她将那个包袱与小公子的书信搁在一处,秘密了起来。
她想,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过些时候自会清楚。
三日后,聂太太来了。
她的娘家侄子带着一群家丁簇拥着她到了院门外,她自顾进屋居中坐了,气势高昂看向乔容:“我有话问你。”
乔容说声等等,唤绣珠上茶,进里屋拿了匕首藏在袖中,出来给绣珠使个眼色,绣珠会意走出。
她在聂太太对面坐下,笑小说道:“太太有什么话,尽管问。”
“媛儿说你父亲回了延溪,这三个月我思来想去,决定回去找他,至于你捏在手中的那些书信,大不了我跪着求他,我是他的结发妻子,为他生了三个女儿,我就不信他会对我那么狠心为。”聂太太信心满满说道。
“还有呢?”乔容看着她。
“回延溪之前,我准备把乔家的宅子买回来,当做是我送给你父亲的一份厚礼。”聂太太说道。
乔容嗯了一声:“买吧。”
“我银子不够。”聂太太犹豫着,看一眼院门外站着的侄子,壮起气势问道:“孙家从你母亲那儿偷走多少银子?”
乔容心中一急,她怎么会知道此事?
“是这样。”孙太太接着说道,“昨日里钦差赵大人亲自去了你大姐姐家,赵大人跟我说,去年五月里,二太太托人藏了一批钱物,孙正义不知怎么知道了此事,将珠宝偷了去,孙正义已经招认,说是有两件珠宝,一件珍珠衫一把长命金锁,另有十万两银票,孙家已将那十万两上缴赵大人,赵大人还给了我,赵大人说,二太太向外转移珠宝,乃是欺君抗旨,孙正义偷走他人财物,乃是盗窃之罪,理应各打五十大板,赵大人说服我,看在孙家为前线将士捐银百万两的份上,不要再追究此事,朝廷也不会追究二太太罪责,得惊扰了亡魂。”
乔容一字一句听着,心中怒火升腾,难怪钦差迟迟不到,难怪孙家捐银百万,难怪孙仲瑜将珍珠衫和金锁还了回来,原来如此。
她冷眼看向聂太太,咬牙问道:“你答应了?”
“答应了,为何不答应?”聂太太奇怪看着她,“凭空回来十万两银子,为何不答应?对了,赵大人说孙正义的儿子自作主张,将珍珠衫和金锁还给了你,我是来找你要回的,那两件宝贝价值近二十万,加起来够我买回宅子了。”
“那是我母亲的私人之物,本就该是我的,你凭什么要回?”乔容压抑着怒气问道。
“你母亲的一草一木,都是乔家之物……”
聂太太话音未落,乔容抄起手边的茶盏劈头砸了过去,聂太太躲避不及,额头被砸个正着,顿时滴下血来,她捂着额头叫了起来:“我好好跟你讲道理,你怎么砸人呢?”
“你个蠢妇若是懂得道理,就该知道,如果我爹还在世,钦差轮得着跟你商量吗?孙正义说十万两就是十万两?说只有两件珠宝就是两件珠宝?我母亲因此事而死,你竟然轻而易举答应了钦差,饶过了他们?你凭什么做主?你凭什么?”乔容一步一步逼问到她面前。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聂太太惊骇得缩在椅子上大叫着,“给我拦着她,砸了这绣坊,将宝贝搜出来。”
她的侄子带人从院门外一拥而进,乔容拔出藏在袖中的匕首,抵住聂太太脖子,怒视着围拢过来的几个男人冷笑:“谁敢动一下,我先要了这老婆子的命。”
“这小姑娘竟然有刀,你会用吗?”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讥笑道。
一个瘦猴般撸一下袖子往前一步,嬉笑道:“看,大爷动了,你敢动刀吗?”
乔容手中匕首往前一递,刀尖扎进聂太太肉中,聂太太杀猪一般叫了起来。
聂太太的侄子忙摆手制止:“都别动。”
几名家丁站定脚步,聂太太的侄子看着乔容:“四姑娘,一命换一命,我姑母若有个好歹,你也活不了,为了两件宝贝送了命,值得吗?”
“你和你的人先滚出去,宝贝的事,我与她再商量。”乔容瞪着他。
她此时稍微冷静了些,不想与聂太太鱼死网破,因为不值得。
却也一时间想不出如何摆脱,焦急看向窗外,怎么半天不见人影?那三个臭皮匠跑哪里搬救兵去了?
聂太太的侄子目露凶光:“我说四姑娘,你仔细看清形势,你是一个人,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面对着几个大男人,你没有胜算,还是乖乖放开我姑母,把宝贝双手奉上,我也不为难你,否则……”
“既然知道人家是娇滴滴的小姑娘,为何带着几个狗腿子上门欺负人家?聂驴子,你就不嫌丢人吗?”他的话没说完,就听门外有人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