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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是有, 纠结是有,但最终, 夏素薰还是决定按照先前的计划做下去。
莫说良心这种时而有时而无的东西,她的精神状态早就走向了极端。
反正是书, 她怎么爽怎么来,怎么狠毒怎么做,要真有回到现实世界的那天,她再向姜枳赎罪。
夏素薰正这么想着,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听到后才想起来, 何遇正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回头看到他那张喜欢了两辈子的脸, 更加的心烦意乱。
“何遇。”
她晃晃男人的胳膊。
何遇刚刚也做梦了, 比夏素薰的梦境还要光怪陆离,猛地被推醒,惊了一身冷汗。
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焦急询问身侧的姑娘。
“怎么了?!”
到底喜欢了两辈子,即使眼前的男人和那个他除了脸哪里都不同,但……单凭脸是一模一样的这点,也够了。
夏素薰柔和了表情,也软下了声音。
“没事, 我没事,你别着急,就是我一个闺蜜分手了,一直在哭, 看上去状态很糟糕,我需要去陪陪她。”
“哦、好,好。”
何遇话里带着浓浓的鼻音,从床上摸了一个t恤套上,下床。
“你干嘛?”
夏素薰拉住他的衣服角。
“送你啊。”
何遇理所当然道。
“天这么黑,我难道要你一个人去吗?”
要真有这个闺蜜的话,夏素薰肯定不拒绝。
但她这么说只是个借口,为了躲开何遇。
夏素薰需要去一个清净且没有干扰的地方,安排接下来要使的手段,最好在天亮前就想好计划的每一步。
这样等太阳升起时,她就可以立马出手。
所以她一把将何遇扯回来,把他按回了被子里。
“她也住在安保设施特别完善的小区,我开车直达她家,不会半路下车。你最近接管家里的产业,太忙了,睡眠时间少。这两天好不容易闲下来,却总做噩梦,今天你必须睡足八小时,不准做别的!”
何遇听了心里一阵暖意。
是啊,他的甜甜就是这么善良,从来都是将他人放的比自己靠前,和梦里的她一点不同。
难怪人总说,梦境和现实是相反的。
何遇在上次收到姜枳约见阮甜甜的短信那天,正准备和阮甜甜说姜枳坏话,结果眼前忽然闪现过姜枳的脸,卡了下。
当时没当回事,可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睡过安稳觉,不停地做奇怪的、以他阮甜甜和姜枳三人为主角的梦。
而且每次惊醒,第二天再睡下时,梦境会接着前一天的延续,像这根本不是梦境,而是以梦境在回忆,或是不小心窥探到了平行世界的他们。
但在那个世界里,他们三个人,只有姜枳是从名字到性格又到家世,和现实里一模一样,他和阮甜甜却叫着不同的名字,过着不同的生活。
就连他喜欢的那个人,也不一样。
在何遇最初的梦里,他躲在暗处,目光追随着穿着高中校服的姜枳和阮甜甜两人。
梦中的她俩看上去关系亲密,去哪儿都手拉着手,一起学习,一起看电影,周末还经常出来吃饭。
开始他以为自己在梦里看的是阮甜甜,直到后来,姜枳和阮甜甜分开,他的视线却随着姜枳走,何遇才反应过来,他在梦里一直观察的人都是姜枳。
这的认知让他第一次从梦里惊醒。
第二次的梦里,他和阮甜甜在一起了,阮甜甜邀请他见一见她的闺蜜,可他却拒绝了,说除了阮甜甜以外的所有女人,都不想见。
这话听起来浮夸,但何遇觉得,是自己哄女孩时会说的话,就没多想。
直到和阮甜甜交谈后,梦中的他打开了电脑中一个加密的文件夹,里面全是姜枳的照片,而且看起来是偷拍。
何遇第二次从梦里惊醒,一摸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惊吓来源于心虚,他之前在得知姜枳和池彻在一起后,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并没有因和阮甜甜复合、又或是拼命贬低姜枳就打消那种感觉。
相反,嫉妒的感情越来越强烈,每次何遇因池彻而嫉妒,就会对阮甜甜愧疚。
他开始加倍的贬低姜枳,加倍的对阮甜甜好,好像这样就可以改变那种感觉似的,但无论白天怎么挣扎,到了梦里,依旧会上演暗恋姜枳却和阮甜甜交往的戏码,恶心极了。
今天的梦更奇怪,梦里的阮甜甜头发蓬乱,面容扭曲,像是疯了一样对着键盘敲字。
一边敲还一边着了魔似的碎碎念:“姜枳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他吓坏了,觉得她是犯了癔症,想上去抱住她,让她清醒。
才走了两步,就又听到她的一句话——
“林又知,我为什么要遇到你?”
林又知。
何遇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今天是第一次听到,却在听到的瞬间,浑身一阵脱力,一只无形的手忽然覆在了他的脑后,将他扯了出来。
再醒来,看到的就是晃他肩膀的阮甜甜,带着焦急关切的表情,又要大半夜去劝慰失恋的朋友。
何遇松了口气。
对,这才是他认识的阮甜甜,梦里的那个疯女人……
不是她。
梦里那个暗恋姜枳的人,也不是他。
何遇带着乱糟糟的思路沉沉睡去,第二天中午才睡醒,看到姜枳和池彻的订婚消息后,又一次遭受到了巨大冲击。
“……”
他拿着手机沉默了半晌,给顾延颉拨通了电话。
那边的顾延颉正在忙西边新城区的房产计划,虽然是周末,但还是按时到了公司,和其他员工一起加班做方案。
接到何遇的电话时,顾延颉刚忙了一上午,听见他要喊自己喝酒,想也没想就驳了。
“不去,哪儿有那个空。”
“好吧。”
何遇的声音听上去闷闷不乐。
听见他不高兴,顾延颉就高兴了。
“怎么了,是生意上遇到困难了吗,大白天就要喝酒。”
“没有,生意挺顺利的,就是突然想喝酒……哎,你忙吧,我先挂了。”
“别,别挂啊!”
顾延颉连忙喊住何遇,带着电话侧身出了会议室,站在门外幸灾乐祸。
“我想起来,你最近生意不止顺利,简直就是节节高升啊,嘶可你声音听上去一点也不像高兴的样子,是在愁什么吗?”
听上去,顾延颉是抛出了一个问题,但他并不打算给何遇回答的机会。
机关枪似的接着输出。
“哦,生意顺利,那必定是□□坎坷,你和阮甜甜整日黏在一起,不可能是在她这里遭受到了挫折,那……哦哦对,姜枳和池彻订婚了是吧,哎呀兄弟,你不是选择了阮甜甜吗?听说你不是看不上姜小姐、这些年都是她倒追你的吗?怎么了,后悔了?”
“我早告诉过你,等着接盘姜小姐的人多得是,你不好好把握,不好好表真心,姜枳肯定会被人抢走。怎么样,我没撒谎吧?”
顾延颉冷笑着拿针刺何遇的心头肉。
“而且是池家大公子,长得比你好,钱也比你多,最主要的是人没亲妈,不会出现婆媳问题。你说说,和他比,你还有什么优势?”
“兄弟,估计你现在就算跪下求她,她也不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