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大汗愤怒的信使,是复仇的火焰。
现在,我们像蛇一样钻进敌人的心腹之内,用他们住所的石块搭建坟墓。
太阳不会永远照在仇敌的草场,总会有风雪落下!”
右杀的口才非常好,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能让整个屋子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每一个人,都被他的情绪所感染。
“我刚才检查了你们制造的进度,还不够快!这不是灰顶帐,不是犊子车,这是伟大的阙勒霍多!你们必须再加把劲,完成它的rou身。
它的魂魄,也已经接近长安。
到了日落时分,两者合二为一,我们将看到它降临长安,把这座城市的壮年、老年、女人、孩童全数吞噬,从血到骨一点不留!你们的名字,会比大汗最勇敢的勇者还荣耀;你们的子孙,会同时被先祖和英灵庇佑!”
右杀最后一句,是吼出来的。
工匠们和狼卫们眼中流露出极度亢奋的凶光,他们不敢高声欢呼,只能有节奏地捶着xiōng,跺着脚,低声喊着“阙勒霍多!阙勒霍多!”。
他们的靴子踏在地板上,发出整齐的咚咚声,如同南下进军的鼓声。
曹破延一个人待在里屋,也保持着半跪抚xiōng的姿势,不过他却没有外屋的人那么兴奋,只是冷冷地看着右杀的演说。
做完最后的动员,右杀又交代了几句,离开了铺子。
竹器作坊的门前,是一条通向大街的狭长巷道。
右杀一边缓缓走着,一边用双手把兜帽从后头掀过来,遮住自己的突厥面孔,露出长袍背后金线绣成的十字标记。
他又取出一串琉璃念珠挂在脖子上,用右手捏住正中的木制十字架。
当他踏上大街时,整个人已经换了一番形象——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对路过的每一位行人,都微笑着合掌祈颂:“愿仁慈的主与你同在。”
快马飞驰而过,片刻不停,直接将鱼筒朝张小敬丢了过去。
张小敬伸手一捞,牢牢抓住。
与此同时,姚汝能那边也汇总了对玉真坊的监视,匆匆赶了回来。
胡人的反应非常快,店主在张小敬离开之后,立刻派了五个仆从,分赴五家商号。
然后那五家商号又分别派人去了别家商铺。
亏得姚汝能tiáo度得当,才顺利搜罗到了所有被通知到的商铺名字。
现在张小敬手里有了两份名单,一份是藏有坊图的商家,还有一份是与突厥人联系密切的商家。
把这两份名单叠加比对,最可疑的几家一目了然。
靖安司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搞出这么一份东西来,真是奇迹。
“李司丞是宰相之才。”
张小敬放下名单,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他做不良帅那么多年,破案无数,深知很多事情并不需要搜考秘闻,真相就藏在人人可见的文卷之中,就看你能不能找出来——此所谓“大案牍”之术。
李泌特意在靖安司集中一批jīng干官吏,专事检校查阅,正适合应付眼下这局面,可见此人卓识。
张小敬朝远处望楼做了个手势,告知妥收,然后开始分派任务。
名单一共勾选出了四家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