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
张小敬一惊:“这就是毛顺?他也是你们蚍蜉之人?”萧规道:“我们自然是求贤若渴,不过大师显然更重视自己的家人。”
张小敬沉默了,多半是蚍蜉绑架了毛顺的家眷,qiáng迫他和自己合作。
难怪蚍蜉混进来得如此顺利,有毛顺作保,必然是一路畅通。
“你们到底有什么打算?”张小敬终于忍不住问道。
萧规似乎早就在等着这个问题了。
一个人苦心孤诣筹划了一件惊人的事情,无论如何也希望能跟人炫耀一番。
他一指那根巨大的天枢,兴致勃勃地开始解说起来。
原来那根至关重要的天枢大柱里,已被guàn满了石脂。
在它周围的二十四间灯房里早安放了大量石脂柱筒。
一旦灯楼开始运作,灯房会陆陆续续燃烧起来。
观灯之人,肯定误以为是灯火效果,不会起疑。
当这二十四间灯房全部烧起时,热量会传递到正中天枢大柱。
真正tiáo配好的猛火雷,即藏身柱中。
届时一炸,可谓天崩地裂。
近在咫尺的勤政务本楼一定灰飞烟灭。
张小敬听完这个解说,久久不能言语。
原来这才是阙勒霍多的真正面目,它从来没有蛰伏隐藏,就是这么大剌剌地矗立在长安城内。
这要何等的想象力和偏执才能做到?
萧规对张小敬的反应很满意,他仰起头来,语气感慨:“费这么大周折,就是要让一位天子在最开心、最得意的一瞬间,被他最喜爱的东西毁灭。
这才是最有意义的复仇嘛。”
张小敬看着这位老战友,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终于还是默默地闭上了嘴。
“哦,对了,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要麻烦李司丞——你在这儿等一会儿。”
萧规让张小敬留在天枢,跟毛大师多聊聊天,然后扯走了李泌。
离开天枢这一层,萧规把李泌带到了灯楼外围的一间灯屋里。
这些灯屋都是独立的格局,四面敞开,便于从不同方向观赏。
它和灯楼主体之间有一条狭窄的通道相连。
萧规和李泌来到的这间灯屋,主题叫作“棠棣”,讲的是兄友弟恭,里面有赵孝、赵礼等几个灯俑。
萧规推着李泌进去,一直把他推到灯屋边缘,李泌双脚几乎要踩空,才停下来。
李泌低头一望,脚下根本看不清地面,少说也是几十尺的高度。
他的双手被缚,在这晃晃悠悠的灯楼上,只靠腿掌控平衡,很是辛苦。
“李司丞,辛苦你了。”
萧规咧开嘴,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
他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李泌闭上眼睛,以为对方有什么折磨人的手段。
可等了半天,却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再度睁开,发现棠棣灯屋相邻的两个灯屋,纷纷亮起灯来。
一屋是孔圣问老子,以彰文治之道;一屋是李卫公扫讨yīn山,以显武威之功。
两边的灯烛一举,恰好把棠棣灯屋映在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