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太子。”
李泌一边朝前走,一边大声喊道。
护卫们面面相觑,有点不知所措。
太子就在四望车内,外面的对话一定听得很清楚,可是车里始终保持着沉默,没有任何命令下来。
“臣,靖安司丞李泌,求见太子!”李泌的声音又大了几分,脚下不停,距离四望车又近了几分。
他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弄明白,哪怕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四望车内还没有反应,李泌的脚步突然停住了,皱着眉头朝北方望去。
马车旁的马匹,也都同时转动了一下耳朵,喷出不安的鼻息。
护卫们顾不得安抚坐骑,他们也齐齐把脖颈转向北方。
无论是人还是马,都感应到了,有微微的轰轰声从远处传来,随之而至的还有脚下不安的震颤。
尽管在这个位置,北方的视野全被乐游原挡住,可李泌知道,一定是太上玄元灯楼出事了。
太上玄元灯楼的二十四个灯屋,主要分成三块:灯烛部、灯俑部以及机关部。
机关部深藏在灯屋底层,外用木皮、绸缎遮挡,里面是牵动灯俑的勾杆所在,百齿咬合,是毛顺大师的不传之秘。
当鱼肠推动木台上的赤红长柄后,层层传力,刹那便传到二十四间灯屋的机关部内。
一个铜棘lún突然咔嗒一声,与邻近的麒麟臂错扣一齿。
这个小小的错位,让一枚燃烛滑到麒麟臂的正下方,炽热的火苗,恰好撩到裸露在外的油捻子。
油捻子呼啦一下燃烧起来,它的长度只有数寸,火星很快便钻入麒麟臂内部,一路朝着内囊烧去。
灯楼上的巨lún依然在隆隆地转动着,光芒庄严,熠熠生辉,此时的长安城中没有比它更为夺目的建筑。
围观者们如痴如醉,沉浸在这玄妙的氛围中不能自拔。
数十个弹指之后,“武威”灯屋的下部爆出一点极其耀眼的火花。
在惊雷声中,火花先化为一团赤sè花心,又迅速聚集成一簇花蕊。
然后花蕊迅速向四周舒张,伸展成一片片跃动的流火花瓣。
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朵牡丹怒放的速度放快了几十倍,瞬间就把整个灯俑布景吞噬。
没有一个观众意识到这是个意外,他们都认为这是演出的一部分,拼命喝彩,兴奋得几乎发了狂。
太上玄元灯楼没有让他们失望。
没过多久,其他灯屋的火sè牡丹也次第绽放,一个接连一个,花团锦簇,绚烂至极,整个夜空为之一亮。
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二连三,好似雷公用羯鼓敲起了快tiáo。
这一连串qiáng烈爆炸在周围掀起了一场飓风。
乐班的演奏戛然而止,勤政务本楼上响起一连串惊呼,许多站得离栏杆太近的官员、仆役被掀翻在地,现场一片狼狈。
兴庆宫广场上的百姓也被震倒了不少,引起了小面积的混乱。
不过这仍旧没引起大众的警惕,更多的人哈哈大笑,饶有兴趣地期待着接下来的噱头。
最初的爆发结束后,灯屋群变成了二十四具巨大的火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