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叹之际,无不为其惋惜,大都猜想应是将军府失势,连带着皇后也被打入了冷宫。
冯远谋反事大,若要算株连九族,皇后定是要连坐,如今皇帝只是将其打入冷宫,许是还顾念往日的夫妻情分。
可冯皇后进宫已有多年,至今诞下没有皇嗣,当真是造化弄人。
是年岁暮,隆冬飞雪。
锦阳城外樟树林中,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静静立于院外,望着烛光摇曳的竹屋不知过了多久,落在院门的手终于收回。
“回去吧。”
紫衣男子神情淡淡,转身离开,身后的张申连忙跟在身后。
月sè渐浓,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行走在林中,徐凌霄沉沉对身后的人道:“派人暗中保护好她。”
跟随在徐凌霄身边多年,张申却是第一次跟他来这个地方。只知这竹屋内住这个老妇,却并不知其身份,主子不说,张申也不好多问,闻言立即应下。
此时的樟树林早已不是从前一般模样,没了惑人心智的瘴气,月光透过云层浅浅的落在林中,四下明朗却又添了几分寂静冷清。
待二人行至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张申便见身前的男子忽然定住了脚步。
细细打量了眼周围,张申也觉奇怪,偌大的树林怎的忽然有这么一块空地?再看眼前的皇上神情看似淡然,却像这深冬的霜雪,让人觉得孤独又寂寥……
呵出的气息混着han风在空气中泛着氤氲的光泽。再次途经此处,徐凌霄只觉做了一场梦,梦里不知不觉过去了六七年。
当年业火布阵的地方如今寸草不生,被沉沉的积雪覆盖。
一双桃花眼盯着眼前的空地愣神,雪花飞扬的月光下,恍若那日被困业火的女子还在,黎修也并未堕入魔道。
大雪纷纷扬扬不见停,停留片刻,霜雪便落满了两人的头顶。
张申站在徐凌霄身后,上前将手上的披风盖在男子身上,不禁提醒道:“皇上,变天了,咱们该回去了。”
而徐凌霄好像并未听到他的话,在此地伫立良久,身后的人也噤了声默默跟在其身后。
不知过了多久,积雪落满徐凌霄的衣衫,轻巧的雪花悄悄落在他长密的睫毛上,眨眼间又落入尘土。
徐凌霄终于回过神来,正欲身后的张申说话,忽然察觉到了异样。
瞬息之间,空气凝滞,纷扬的雪花定格在半空中,张申站在他身后似被认定住了身形。
见状,徐凌霄快速抽出匕首,警觉地看向四周。
便见面前走来一人,一袭玄sè锦袍,黑发束在金玉发冠之中,眉眼如画,恍如天人。
徐凌霄敛眸,暗暗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匕首。
“来者何人?”
只闻那人沉沉道:“栖迟。”
如水的月光下男子穿过滞顿的空气走到他身前,在这酷han的冬日更显冷冽。
“你阳寿将尽,本君前来取回月婵珠。”
紧握袖中的匕首,徐凌霄蹙眉:“何为月婵珠?”
闻言,栖迟冷哼一声,目光yīn恻恻的看向面前的男子,沉声道:“付瑾欢的内丹。”
蓦然间,紫衣男子瞳孔骤缩,像生根般定在原处,脑中哄的一声,喉间干涩如同被尖针刺破,愣了片刻,怔怔道:“她在哪?”
付瑾欢将内丹给了他,那么,她在哪?
一旁的栖迟将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眸光愈深却带着森森han意。
“死了。”
便见此人眸光忽的暗了下去,似有星流陨落。
徐凌霄盯着栖迟目光灼灼,只希望面前的人说的是假话。
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徐凌霄问道:“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你信便是真,不信又与我何干?”栖迟听罢薄chún紧抿隐隐透着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