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霸县也来了义和团,少年不识愁滋味的韩复榘天性好动,天天跟在义和团后面舞枪弄棍,劈刀砍杀,也学会了不少本领。他的胆子也渐渐大起来,带着一帮小伙伴们东闯西荡,成了他们的小头领。父亲见韩复榘天天同一班小孩子混在一起,很不满意。为了收住他的野心,在他14岁那年,就给他娶了一个媳妇,此女名叫高艺珍。韩复榘成了家,夫唱妇随的家庭生活果然拴住了他那颗放荡不羁的心,偷jī摸狗、打架斗殴的事也很少干了。但是,好景不长,他却染上了赌博的恶习。韩的手气不佳,几年下来,他欠了一pì股的债,讨债的人天天上门bī债,弄得他整天东躲西藏。一天,他和老婆高艺珍商量,决定远走他乡,结束这躲债的日子。20岁那年,他离开家乡,跑到东北的辽宁镇。这个镇子虽小,却有一大特点,就是算命的先生不少。韩复榘突然觉得自己该算算命,看看自己前途如何。算命先生抬头看着眼前的韩复榘,仔细地端详了好一会儿,只见眼前的后生身高马大,体魄魁梧健壮,是块当兵的料子,于是对他说,他一脸福相,是当将军的命。
1910年春天,韩复榘加入了清军,从此开始了他的军旅生涯。韩参军后,以不怕死而闻名。每逢打仗,他总是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两年后,他很快从排长、连长、营长升到了团长的职位。蒋介石北伐时,韩复榘因进军北平有功,被提升为师长。韩复榘从小小的排长爬起,升到了师长的宝座,仅用了13年时间,真可谓官运亨通了。但他的野心随着他的地位提高,越来越膨胀。蒋桂战争结束,冯玉祥害怕蒋介石占领武汉,命令韩复榘火速向武汉推进。然而,蒋介石早就窥视到冯玉祥的用心,捷足先登。韩复榘在孝感无可奈何。这时,蒋介石将他请到了武汉,设家宴为韩氏夫妇接风洗尘。几杯酒下肚,韩复榘酒酣耳热之时,蒋介石拍着他的肩,一脸亲昵地说:“韩兄,只要你服从我的命令,我送你一幢上海花园别墅。”说话间,还塞给他一张10万元支票。韩复榘激动地收下了他的支票,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他认为,蒋介石以“党国领袖”之尊,对自己如此看重,而冯玉祥地位不及蒋高,权不及蒋大,对自己却简慢轻怠,动不动就骂两句。他越想越觉得自己以前投错了“胎”,走错了门。1929年5月,蒋冯战争一开始,韩就叛冯投蒋,蒋任命他为河南省主席。这年12月,唐生智在汪jīng卫改组派的鼓动下,韩复榘又经不起唐生智的诱惑,加入了反蒋队伍,指使石友三将部队拉到浦口,炮轰南京。本来阎锡山是联唐反蒋派,在蒋的拉拢下,助蒋反唐。反唐势力渐渐扩大,令唐生智孤立无援时,韩复榘又倒唐拥蒋。韩复榘倒唐立下大功,蒋介石任命他为山东省政府主席,并兼第三集团军司令官。
徐祖贻说罢,李宗仁感慨万千地说:“这个家伙是个典型的有nǎi便是娘的实用主义者,我们要小心他。”接着他又问,“‘九·一八’以来,他对抗日的态度如何呢?”
徐祖贻不说不气,一说到抗日,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愤怒地举出韩复榘消极抗战、积极逃跑的一件件事实。
“九·一八”以后,日军攻下平津地区,沿平绥、平汉、津浦路推进。原来这里是归冯玉祥的第六战区指挥,冯要求韩复榘tiáo两个师的部队,开到德州一带阻击敌人南下。韩却不肯出兵。冯玉祥气愤地将此事报告蒋介石后,蒋介石致电韩复榘,要他tiáo兵德州,韩仍置若罔闻,并编造出种种理由,予以搪塞。他一方面说鲁北bào雨连天,部队无法行军,一方面又借口德州地方小部队难以展开。蒋介石连发数电催促,他才迟迟出兵,但为时已晚,德州终被日军占领。日军进入山东境内,疯狂地向济南进攻,济南危在旦夕之际,韩部官兵义愤填膺,纷纷要求出击。第十二军军长孙桐萱对韩说:“如果韩主席不命令部队去打鬼子,恐怕官兵们不同意,跟你走的人就要越来越少了。”
韩复榘掂量着孙桐萱的话,为军心所bī,只得同意出击。11月13日,他带着手枪旅渡过黄河,到了济阳,日军用装甲车袭击济阳,韩带的手枪旅和敌人一碰,就败下阵来。韩也差一点当了俘虏,后经随从相救,他才骑着摩托车冲出城外。回到济南,韩复榘对主战的官兵大发牢sāo说:“打打打,你们就只知道打,部队差不多要打光了!”
韩从济阳脱险归来,更不想抗战了,他积极准备撤退逃跑。日军进占黄河北岸,并占领鹊山,向济南打炮,但没有急于渡河的迹象,因为日军对韩不战而退的态度十分赏识,妄图诱韩投降。韩分析日军的动向,也明白了日军的意图,主动派代表与日军秘密谈判。日方要求韩宣布山东独立,正式充当汉jiān。韩希望日军不要占领山东,与日方的要求相差太远,双方还没达成协议。
李宗仁听到这里,“腾”地站起来说:“济南危急!韩复榘是不可靠的人,有可能会当汉jiān。快,我马上去济南,亲自督促他,如果他不听,我们必须采取措施。”
李宗仁和徐祖贻风风火火,当天就赶到济南。可是,当韩复榘出现在李宗仁的面前时,李宗仁竟然顿时改变了对他的看法。李宗仁见韩长得眉清目秀,皮肤白净,文质彬彬,活脱脱一位白面书生。李宗仁被他的外表所惑,怀疑他不会做出卖国求荣的事。所以,李宗仁的火气顿时消了一半。可是,当他与韩交谈不一会儿,马上又改变了印象,韩复榘举止粗俗不堪,开口便是粗话,与他的相貌完全判若两人。李宗仁不由皱起了眉头,产生了极度的厌恶情绪。但是,为了说服他抗日,还是忍耐着对韩复榘说:“韩主席,鬼子已到了黄河边,你看我们抗战有希望吗?”
韩复榘摇摇头说:“有什么希望?中国太落后,根本打不过日本人,想抗战救国,想与日本较量,这些人的头脑有毛病。”
李宗仁听他一口投降派语言,严肃地对他说:“韩主席,军人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普通老百姓都知道宁死不当亡国奴。你是省主席,竟然说出这种出格的话,真让人费解。我还是奉劝你几句,济南必须守,如济南一旦守不住,就要到沂蒙山打游击,设法破坏铁路,阻止日军南下。”
“凭我们几枝破枪,能阻挡住日军的南下步伐吗,真是白日做梦!”韩复榘根本不买李宗仁的账,沉着脸反驳说,“南京已经丢了,南路日军快打到蚌埠,北路日军再打过济南,南北一挤,我们无路可走,岂不成了人家嘴里的rou包子吗?”
李宗仁心中十分生气,可是,还是耐着性子劝他说:“韩主席,今天我是以第五战区长官的身份找你谈话的,希望你增qiáng民族意识,要有爱国观念,要有抗战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