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殿见到跪着的五花大绑的那人,顿时乱了方寸,盘算着如何否认认识,为自己开脱。
尽欢见他慌了神的模样,成竹在胸,对韩呈道:“圣上,马大人正是当天在西市,亲眼见此贼绑走了小公主。马大人,是不是啊?”
马春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本来就没来得及想出正当理由,突如其来天降馅饼,岂能错过!
他立即道:“启禀圣上,正是如此,臣当时不知那是小公主,因而不能及时制止贼人。多亏事后顾大人提醒,这才想起来,臣真是罪该万死。”
那人惊得合不上嘴,马春风竟如此落井下石,刚要破口责骂他,就被顾尽欢抢先一步:
“圣上,此事不能怪罪马大人,不知者无罪。不过这贼人实在可恶,圣上定要严惩。”说着对侍卫道,“我怕他畏罪咬舌自尽,还请侍卫大哥将他的嘴堵上。”
侍卫照办了。
那人嗯嗯唔唔的挣扎着,被堵住了嘴,浑身的每根汗毛都在反抗。
他一个黑道的雇手,平日里都是他掌控别人生死,此刻对自己的生死却无能为力。
韩呈道:“连公主都敢绑,真是胆大包天,刁民贼人死不足惜!朕要将他斩首示众,脑袋挂在城门口。”
虽说韩呈这话是对着别人说的,可马春风听着浑身不得劲,似乎这刑罚要落在自己头上一般。
尽欢摇摇头,道:“圣上,这惩罚太轻了。这次是绑架了公主,幸得发现得早,加之皇榜搜捕,贼人内心惴惴,公主这才无恙。倘若发现得晚,说不定要被卖了,进窑子进深山老林都有可能。更何况,我大昭朝每年都有数以千计的失踪妇女儿童,上下五千年被贩卖者更是不计其数。为什么人贩子如此猖狂、贩卖活动屡禁不止呢?”
“你说说。”
“正是因为没有强有力的惩罚法律!如果贩卖人口者,加重惩罚,那么就能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
“那,你以为此人改如何处置呢?”
尽欢转身,对着那人,眼睛却死死地看向马春风,一字一顿地道:“自然是凌迟处死。”
那人眼中流露出惊恐,口中堵着布块说不出话来,只能拿头不停地往地上磕,砰砰作响。
马春风身子一抖,脸上肌肉很明显抽搐了两下。
韩呈心有不忍:“这,重了点罢。”
朝中大臣也纷纷说刑法过重。
“圣上,草臣以为不重,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些毒害百姓的恶瘤如果不除,天下人贩子都不能得到当头一棒的警告,那么不知还有多少百姓要遭殃。请圣上想想小公主罢!”
尽欢说得恳切动人,其实是真的发自肺腑。她经历过啊,她的小侄子。
若不是当初无权无势,她恨不能将天下人贩子统统杀个干净!
韩呈被最后一句话扎到了心,当即下令:“你说得对,实在可恶,罪无可恕。就按你说的办——朕今天就为了小公主,恢复凌迟之刑!来人,拉下去!”
那人头磕破出血,如一只打霜的茄子拖着一路血迹被带下殿去。
这时,宿醉刚醒的沈扈衣衫不整地出现在殿门口,看着眼前这一幕茫然无知。
尽欢看了看呆在原地木鸡一样的马春风,又看了看跌跌撞撞进殿的沈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圣上恕罪,臣来晚了。”他扶了扶自己的发冠。
韩呈呵呵一笑:“你不是来晚了,你是来得太晚了!退朝罢!”
“退朝——”
百官散去,议论纷纷。
沈扈摸着头问尽欢:“发生什么事了?”
尽欢道:“沈大人错过了一场好戏。”
“什么好戏?”沈扈不明所以。
尽欢避而不谈道:“这真得好好感谢你。沈大人……哦不,应该叫你——沈娇娇?”
说罢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给他慢慢想去。
沈扈皱皱眉头:“沈娇娇?”
*
“姑娘此番的举动,京城老百姓无不欢欣雀跃,鼓掌叫好。”阿丧带着消息从外面回来。
尽欢道:“正常。朝廷这么些年,都让人贩子逍遥法外,老百姓们对人贩子又是深恶痛绝,该做个了结了。”又问,“其他呢?其他我更想知道的事情。”
阿丧会意:“哦,今儿中午总共剐了三十刀,还没断气呢。那场面血淋淋的,我搁人群里找了一下,姑娘料事如神,马春风果然也在呢!不过,他只看了几刀就看不下去,走了。姑娘你说,他既然心中有鬼,又怎么会去看法场呢?我想不太明白。”
尽欢笑了笑:“这有什么不明白的。贪官还记账呢,做了坏事的人心里有鬼,不放心这、不放心那的,便会不由自主的去回顾跟案子有关的事物。你看很多罪犯不都是总回案发现场,然后被衙役一举拿下么!”
阿丧似懂非懂。
*
韩呈站在案前,看着手里的奏折,啪嗒一合:
“马春风告病还乡了。朕让你去核实一下,你去看了么?”
王心顺道:“奴才去过了,马大人搁床上躺着呢,都下不了地,一身身地出冷汗跟中了邪似的。依奴才看,不是装的。可是,这马大人今儿早朝还好好的,怎么……”
韩呈道:“不对,朕看他今日早朝就不大对劲儿,这事儿没这么简单。能考虑到大局,还能把事情办得滴水不漏的人,非尽欢莫属了。”
“圣上的意思是?”
韩呈看破不说破,笑道:“敲山震虎,这女人太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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