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和少令有误会,我来解释清楚。”阿炎低头道。
沈尽欢淡淡看他一眼:“不必,是我想多了,不该疑心你。”
沈尽欢低头往前走,阿炎拦在那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炎军师......”
阿炎不在乎她对自己态度,温和地让出一条路,继而跟在她身后道:“你替慕轻寒瞒着,不后悔?”
“我从来不后悔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沈尽欢答道。
沈尽欢眼里有了神,“你怎么知道的?”
“暗桩。”
“你的人,还是李氏的?”
“我的。”
沈尽欢不讶异阿炎对自己说了实话,他能来解释就说明不会骗她。
“没看出来军师还有这手,我二哥说你从未去过帝京看来是唬我的,你不光去过帝京,还对帝京,对皇宫了如指掌。”沈尽欢也不绕弯,挑破了直说。
那次宫中救下阿炎是巧合之极,这几日想起来越发觉得不对劲,加上他被送入少府疗伤也疑点多多。
陆生良从来不救和自己不相干的人,唯一一次是为自己破例。
一个军师和陆生良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就应下了。
阿炎颔首听教,默默走了一段路,他才偏头看沈尽欢,她还是和遇到时那样想着自己的事。
阿炎看晃了眼,定神后道:“我会去宫里,是因为......”
“宫里的秘密我猜不过来,你的身后人也定不想让我知道,留在肚子里吧。”沈尽欢轻声道。
阿炎原本想全盘说出,这样一来倒不知如何是好。
阿炎弯了嘴角:“东宫之幸,得你这么一位谋士。”
沈尽欢一愣。
“怎么?”阿炎问道。
沈尽欢笑着弯下身,坐在廊边道:“我可从来没说我是东宫的谋士。”
夏光闪烁,妙人倚在临水栏上眉间多忧虑,难掩半分执着,温热的风撩起美人长发散在一边。阿炎恍惚了一瞬,背手站在她侧边。
这刻岁月静好令人贪恋。
阿炎淡声道:“梁侯府揪准了上官家和慕家的婚约,一石二鸟之计拖垮兵部,对沈家也是重创,此时最好的倚靠就是李氏。”
沈尽欢目光在他身上微微一顿:“定有破解之处,天高皇帝远,李家要是插手皇帝就没台阶下了。”
“你何故忧虑这么多。”阿炎不心疼。
沈尽欢浅笑,怎么不忧虑,太子可在李氏这儿啊,就算解决了燃眉之急,邵尘在皇帝心中的分量也要轻一轻,况且她还不知梁侯府真真的目的是什么。
声东击西?
“信报都在那位手上,我想再多都是徒劳。”沈尽欢宽慰自己说着。
此时此刻她多想变成池底的鱼,都说鱼忘七秒,她实在羡慕,记忆太多也不是好事。
之彤忽然出声道:“姑娘,夏侯谦来了。”
沈尽欢这才有了神,直起身来望,果真瞧着那孩子从另一边走过来。
沈尽欢一见他规矩的模样就喜欢,也不知是不是母爱泛滥。
夏侯谦穿一身半新的布衣,袖子是做大了,用长绳系缠在臂膀上挂在脖子上,麻利得很。
夏侯谦稳步走到她面前,恭敬地朝二人作揖,“夏侯谦见过少令,见过军师。”
“怎么这么客气了,不是叫我姐姐吗?”沈尽欢笑了笑。
“我阿爹说您身有官职,便要对您恭敬。”夏侯谦从善如流道。
“那你为何来找我呀?”沈尽欢半倾着身子问道。
夏侯谦老成地低下头道:“我认出了那日绑走我的人......他的声音,阿爹已将其圈在马场,请您示下如何处置。”
沈尽欢看了阿炎一眼,皱眉道:“他竟还在马场?”
阿炎抬头,正看见邵尘走来。
夏侯谦对邵尘一拜,还未出声就被他按着脑袋。
沈尽欢抬头看着邵尘半晌,不明白他忽然这样亲昵是怎么回事。
邵尘满不在乎,轻揉着夏侯谦的头道:“你一股子老成劲儿是和谁学的,半点没孩子的活泼。”
夏侯谦仰着头朝他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
“方才你说听出了绑匪的声音?”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