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保吉在守城,他父亲石守信却在打阵地战,而且是野外的阵地战。
这一场战斗,所有人都在关注着。
赵德芳豢养的皇家供奉,布起大型的圆光术,拉开了观战的大幕,让文武群臣能够看到前方的战况。
这一战,是赵德芳以及他布置的朝廷证明自己的一战。关于三年准备就北伐的决策,朝野上下多有诟病,如果这一战能战胜——不,只需要打出威势,证明朝廷大军能够在邪魔大军面前占据优势就够了。
党项人的二十万兵马,包括铁鹞子、步跋子,还有青塘、横山诸藩,被铺天盖地的炎之打的只剩五千人,这是因为他们过于迷信鬼神,炎之一出现就跑了一半。
契丹人的三十万控弦之士,都是马背上长起来的骑手,被五种邪魔互相配合击败。那次,是人类第一次知道,邪魔还会同时出现五种。
而这一次,石守信麾下只有十万兵马,有三分之一还是内地藩镇的兵——比边境兵差了不少。他面对的,是总数超过三万的邪魔——因为炎之估算不清。
马德音也在关注这一场战役,因为这涉及到他之后的计划能不能成行。为了防止意外,他把六个人派了过去——三仙、燕赤霞、宁采臣,还有现在是他下属的张咏张乖崖。
一个个小山丘一样的撒托古亚子嗣缓步前行。他们身上布满了不定型的菌丝,青黄赤白多种颜色覆盖在他们身上令人作呕,滑腻的四肢在冻土上留下一个个明显的足迹。
黑色的光在他们身上一闪一闪地,好像他们满是疥疣的皮肤下藏着最深沉的黑暗。他们张着大嘴,猩红的舌头在油绿的涎水里搅动,不时低头吞吃地面上的泥土和岩石。
“不对啊,”寇准看了半天,没像一些同僚一样害怕的仓皇逃离,也没像吕端、卢多逊那样镇定自若,反而发现了盲点,“这种邪魔子嗣身上,怎么挂着衣服。”
没错,大蟾蜍一般的撒托古亚子嗣身上大多数都有一丝片缕挂在身上,而且全是绫罗绸缎,苏绣蜀锦一类,更有甚这,眼见的几个,发现蟾蜍眼睛上方的角上,还有几个长脚蹼头。
“终于有人发现了,”马德音赞叹的点了点头,“我在各地巡查,发现了一件事,那些跟邪魔头子长得很像的邪魔,并不是他们的子嗣,而是被他们感染的人。”
“撒托古亚,贪吃魔,一者懒惰不喜动,二者好口腹之欲,满足这两点的人,都可能被他感染,成为他的‘子嗣’。”
“剩下两种也是?”赵德芳凝起了眉毛,这么说,邪魔子嗣岂不是杀不完,那些地主员外,有的是这样的人。
“应当如此,贪虐、残恨者成血魔子嗣,多妄、好妒者成梦魔子嗣。”马德音点了点头。
战场上已经接战了。
依托着大蟾蜍的庞大体型,食尸鬼们已经和石守信的部队接仗。
这算是另类的步坦协同了,防护能力强的大蟾蜍前头吸火力,动作敏捷的食尸鬼进去厮杀。
同时,另外两种邪魔也出了手,炎之在天上放火,兰·提格斯的子嗣用六只节肢跃上天空,两支蟹钳一样的螯足和针管一样的口器令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