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旅法师的领地里,都有比较完善的基础设施建设,像驷马并行的道路、能行船的下水道、能通过炼金火车的铁轨,还有城市里的一幢幢筒子楼,鸽子笼一样大的房间安置着旅法师麾下的生产者和纳税人。
旅法师很重视发展生产力,因为产出的资源大部分都要用于他们的修炼和实验,所以便于运输和行商的道路修的很好,一些能提高效率机器也很受他们欢迎。
但民生的水平,就跟中世纪一模一样,哪怕城市里有富有近现代气息的筒子楼,但没有自来水,没有电,没有供暖,没有现代化设备,莫说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就连面包都吃了上顿没下顿,没出现大革命算旅法师的实力强。
楼房之所以是楼房,是因为能容纳更多的人,而不是让一个个窝棚占据工坊、道路和商铺的土地。
城市里的人如果没有表露出一定的天赋,比如跳的更高、跑得更快、力气更大,或是能快速记忆、理解知识、运气很好,没能走上冒险者、佣兵、学徒这些道路,那么就会在十几岁的时候被送去培训。
几个月的训练,就能得到一批工人,填在血汗工坊里最好不过,许多领主还会搞大型相亲节目,让这些工人把手里微薄的工资消耗在婚姻中。
农村中的农民同样不容易,如果是没有任何天赋的普通人,会被一茬又一茬的招工者、招兵者、矿场老板、雇佣兵头目骗走,只有少数的人才能安稳地在乡村中娶妻生子,度过余生。
有天赋和运气,跟没有天赋和运气的人,在旅法师的体制里是两种人,前者最差也能在工坊里当个主管,或是在冒险者团队里被倚重,攒一笔钱成为农场主。
旅法师社会的分化程度,让司马良这等见惯了大场面的人都为之咋舌,如果这一趟是潜伏任务、破坏任务,他就把李建国和张部长请过来了,以盘古苗裔为后盾,掀起一场轰轰烈烈的革命,给旅法师来一个用脚投票。
但很可惜,哪怕是平民出身的斯科约、卑微地出身的砰砰博士也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错,斯科约不觉得那些三十岁就伤病缠身的工人、被一茬茬割韭菜的农民可以和自己相提并论——我是自己打拼出的家业,为什么要让贱民造自己的反?
砰砰博士同样如此,地里有百分之八十都是浑浑噩噩的卑劣生物,甚至狗头人都能奴役他们;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才算智慧生物,而其中的百分之十九都会死在武器实验、莫名爆炸和黑心老板的手里。
砰砰博士,作为那百分之一中的百分之一,也不会觉得那些死去的百分之九十九有什么可同情的。
如果和盘古苗裔做个比较的话,盘古苗裔虽然守旧的思想也占据很大一部分,但最起码是“周虽旧邦,其命维新”,而旅法师协会,还处在“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的阶段。
“我现在明白了,旅法师协会为什么不轻易跟人家全面开战,”司马良坐在马车里,对孙大圣说道,“因为他们打不起。”
全面开战,那是从小兵辣子到最高领导都要出手,整个政权机器全力转动,从上到下都要为战争服务的大场面,但旅法师的经济基础是这个鸟样,凭什么让底层人民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