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主要拍摄的场地,是在电视城中布置成医院的小房间里。短片的开头,是一位母亲在做家务的时候,肩背酸痛,儿子却忙于事业。
为了不打扰儿子工作,母亲忍着什么都不说,以为没什么事,也没去医院检查,依然勤勤恳恳地做家务。温锦灵给扮演成他母亲的人戴上智能手环,开启了健康检测自动报警功能。当某一晚,儿子在办公室加班,母亲突然晕倒的时候,报警器作用,马上通知儿子,并自动连接急救热线,让母亲及时送院救治。温锦灵飞奔回医院,在重症监护室外含泪等待,最后,因为及时,没有错过急救的黄金时间,让母亲捡回一命,母子见面,含泪握手。
温锦灵不是专业的演员,不能说掉眼泪就掉眼泪,只好掐了一下背部残留的那点淤伤。背后一痛,条件反射的,眼角就掉泪了。同时温锦灵鼻子也红了,完美地完成了泪戏。最后的一幕,与扮演他母亲的女演员泪眼相望,很有感染力,就是一副亲人捡回一命的大悲大喜破涕为笑的样子。
三支故事小短片顺利完工,广告片导演大赞温锦灵道:“你真是天生的演员!很有戏感,说哭就能哭,有的演员都不能做到你这样,还需要闻洋葱呢。而且,你哭的时候,样貌没有变形,哭得很有美感。”
“哎?真的吗?”温锦灵没有告诉他这是体质所然,正准备翘起小尾巴准备继续接受夸奖,请导演多夸夸。庄值明却走了上来,说道:“小灵,刚刚吃饭太匆忙,我们回去补个夜宵,张阿姨今晚也有煲汤,歇一下,今晚还游泳吗?”
温锦灵马上就被吸引了,说道:“都好啊!饿了,想马上回去。”
庄值明又递了一张纸巾给温锦灵,神情冷肃:“擦擦眼泪。”
温锦灵调出手机的镜子小程序看了看,发现他的眼圈通红,看起来很像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温锦灵揉了揉背脊那残余的淤伤,说道:“没事的,我给自己掐了一下,体质让我哭的。我可是硬汉!这点小痛不算啥,被打断腿的时候可比这痛多了,我都没吭一声呢。”
“打断腿?”庄值明语气一窒。
温锦灵耸了耸肩,说道:“是啊,还留疤了,回去游泳你就看到了。”
晚上,温锦灵穿着一条与庄值明同款的黑色泳裤,出现在游泳池边的时候,庄值明终于看到了温锦灵左腿的小腿上、被断掉的骨头戳出来、又开过刀缝针过的、一条粉色的像毛毛虫一样的疤痕。庄值明紧紧地盯着那处,对温锦灵瘦削美好的身体、泳裤包裹的圆翘臀部都视而不见,脑袋一痛,一幕从没见过的场景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这是在医院的病房里,温锦灵哭得双眼通红,本来可爱欢快的脸颊被眼泪濡湿。一张白色的被子盖住温锦灵的腹部,左腿小腿被绷带包裹、被木板固定着,白白的绷带渗出了血水。
庄值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脑袋里和心里都蔓延开难以言状的痛,这幕从未见过的记忆让他感同身受,痛得一下子喘不过气来。
温锦灵见庄值明盯着自己的小腿伤疤不动,神色异样,便故作骄傲地说道:“虽然伤疤挺丑的,但你不能鄙视,这是英雄的痕迹!”
这句一出,庄值明的脑袋更痛了,好像在他遗忘的记忆中,温锦灵明明还在流泪,却故作坚强地告诉他没事,同样一脸骄傲地说,他成功保存到抓屋耀地产建危楼还拖欠工程队工资的证据了……
庄值明甩了甩脑袋,关于流产的事他还记着。脑海中的那一幕,温锦灵的肚子被白色的被子盖着,恐怕,他不止被打断腿,还被打得流产了。
怪不得温锦灵答应离婚如此爽快,就是因为流产过,不能再给他种孩子了。
这是有多爱他!不能给他种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要是温锦灵想要,由他来种,这又何妨。
捏了捏淤伤就能哭了,要是种孩子,温锦灵得多痛……无论怎样,他再也不要看到温锦灵哭了。
庄值明思前想后,告罪说了声等下,马上回屋内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接了,说道:“屋耀地产……不是两个月前就被你弄破产了吗?那些打手都坐牢了。”
“我忘了,”庄值明的语气里充满了杀伐的气息:“天网的人脸追踪不是扩展到全国了吗,屋耀全部人,从出生起从头查一次,我要继续起诉,让他们一辈子都出不来。”
……
先下水的温锦灵摸了摸自己左腿的伤疤,在泳池边上托腮,无心游泳。
是他的疤痕太难看了吗?庄值明看一眼都受不了,这就受不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