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越大就越管不住,尤其那一身的力气继承了当年的盖楼氏,陈氏也只敢在嘴上骂了,打也只敢打小的。那个小的比起她姊姊来简直就是面团,任人揉搓。
“那么就不打扰了。”秦萱才不想去看陈氏的鼻孔,她带着妹妹秦蕊回到自己的房里。
那会她们住的房里好歹别让她们姊妹两个冻死了,后来她能骑射赚钱之后,那个阿叔和陈氏才不情不愿的给她们换了间好的。
秦蕊在外面被秦萱喂着吃了一顿好的,甚至还喝了点奶酒。这会浑身暖洋洋,就算晚上陈氏不给吃饭,也不算什么了。
“姊姊,我们真的要走么?”秦蕊眼里全都是希望,她不喜欢那这个家,一直想着甚么时候能够离开,“不是嫁人么?”
秦萱从炉子上提下一壶热水,倒在盆子里,她现在手里有钱,也能用木炭之类的了,哪怕陈氏为此指桑骂槐。
那些个小说里头,说还可以有个什么名声族人可以制约所谓的亲戚,可惜那要是在讲究脸皮的人家,可惜这世道里头,没几个是要脸的。
她在热水里绞了帕子,给秦蕊擦脸,“谁给你说嫁人才能走的?”
“嗯,外头的那些阿婶……”秦蕊被她擦干净,怯怯的问。
秦萱挑眉,“她们说的,虽然都是出自好心,但是真的听她们的话,就是骨头都会被啃的半点都不剩下了。”
秦蕊被吓了一跳,“姊姊?!”
秦萱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蹲下身子在妹妹面前,她满脸都是温柔的笑意,“阿蕊,女子不一定非得要嫁人才能离家,何况她会给我们挑选甚么男人?”就陈氏那个恨不得她们姊妹立刻没命好节省出来口粮的作风,怎么会给她们找婆家?别随便拉出个男人就谢天谢地了。
“……”秦蕊年纪小,但并不代表她笨。
“姊姊到时候一定可以带着阿蕊离开的。”秦萱捏了捏秦蕊的鼻子。秦蕊笑了起来。
突然外头响起了秦丫的声音,“阿兄!”
那是陈氏的儿子秦椿回来了,秦椿年纪比她稍微大那么一点,也是家里的一个劳动力了。秦蕊似乎很怕他,听到他的声音就往后瑟缩,秦萱看到,伸手在她发顶摸了一下,当做是安慰。
她闻声出来,秦椿打量了一下秦萱。或许是母系的一份血统,她长得就高,身量修长,秦椿长得不高,秦萱看起来比他都还要高半个脑袋。
秦萱自从有力气拉弓打猎以来,没少给自己和妹妹加餐。营养跟上来,她就长得更快了。
秦椿的视线在她的脸上转了一圈,而后就转到她胸口上去。秦萱面上没有半点波动,这臭小子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瞧她了,要是真的私下里做出甚么事来,她一定把他下面那个玩意儿给割了。
陈氏哪里不知道儿子在看甚么?她睁着眼睛就当做看不到,秦永这会也拎着农具回来了,秦永是个闷头闷脑的,基本上一棍子下去也打不出一声来。秦萱从头到尾就没怎么指望过这个叔父,要真的说来,也就是比陌生人好那么一星半点。
就算这个家有什么养她和妹妹的恩情,也早在那些瓜分的财产和那个被陈氏活活拖成重病情而夭折的兄长面前消失的一干二净。
秦永身量不是很高,面目猥琐,比起秦萱的父亲简直是不像一对兄弟。
陈氏看着丈夫和儿子都回来了,满脸笑容,“都回来了就好,来,饭菜都做好了。”
几样粗糙的野菜和一只粗面蒸饼就是秦萱和秦蕊的一顿,陈氏倒是给秦永和秦椿夹了几块肉,那是秦萱打猎来的。临到头没有她们的份儿。
秦萱才不在乎那样,秦蕊抓住那一个蒸饼低头咬,头都不敢抬。
草草将夕食用了,秦萱关起门来,给妹妹擦身。这里的水希贵,再加上天气一冷怕洗澡回受凉甚至丧命,所以一个冬季不洗澡都是常事,但是秦萱却受不了这个。她尽可能保持自己的清洁,对于妹妹她不要求秦蕊一定要洗澡,但是她会给秦蕊擦洗。
“姊姊,我自己来。”秦蕊声音弱弱的,抓住她的手腕。
秦蕊点点头,将手里的布巾递给她。
“……”秦萱想着可能是秦蕊这会长大了,可能也需要些许隐私,她干脆也就不看她,虽然秦蕊也没甚么好看的。
“姊姊,你以后出门能带上我么?”秦蕊突然道。
“嗯……好啊。”秦萱答应了,她这段时间忙这赶在大雪封山之前把过冬的食物储备好,辽东这地方,早早的就开始冷了,初秋就开始寒风呼啸,若是再迟一点说不定什么都没有。她已经决定离开这个地方,今天她遇上陈氏打自己的妹妹,下一回不知道依照陈氏那种狠毒的性格会不会干出别的事来,‘人性本善’这句话在陈氏一家都像是个笑话。
“不过,我去的地方可能会有老虎之类的。”
“儿不怕!”秦蕊突然站起来。
“怎么了?”秦萱有些奇怪,秦蕊和她不一样,自小对那些东西怕的不行。所以她才没有想过带上秦蕊,免得到时候血淋淋一大堆的吓到她。
“无事。”秦蕊低下声去。
“是不是秦丫欺负你了?”秦萱转过头问道。
秦蕊将衣裳和好,她套上厚重的外衣,摇摇头。一声不吭。
好吧,看来真的是秦丫欺负她了。她这个阿叔一家子还真的没有出现歹竹出好笋的事。
“行,那么姊姊把你放在安达木家好不好?”安达木一家是当地的鲜卑,鲜卑人重视女子,而且她和安达木交好,放一个小孩子在那会坐一会,应当不会麻烦人吧?
秦萱心里想着要不要给安达木家送去些东西。想着,她将姊妹两个的贴身衣物和一些用的上的药物收拾到一个包袱里。
清早,秦萱带着秦蕊出门,秦丫趴在门口看着这对姊妹,也学着陈氏的模样啐了一口,“鲜卑野种!”
秦丫年纪小,这话只可能是从陈氏那里学来的,秦萱不可能真的带上个小丫头一起去打猎,她先将秦蕊带到安达木那里,请安达木的母亲代为照看一会,说是照看,其实就是给秦蕊找一群玩伴。
这会避孕技术几乎是个零蛋,女人怀孕了就生,安达木的兄弟加起来都快比两只手要多了。
他最小的一个弟弟,现在还在襁褓里闹着要奶吃呢。秦萱忙起来是真忙,辽东冷的快,所以打猎剥皮什么的完全就是在抢时间。
安达木看到她笑得牙都露出来了。安达木的母亲是一个健壮的鲜卑妇人,她让年纪较大的女儿过来带着秦蕊一块,秦萱道谢之后和安达木还有几个鲜卑少年离开。
秦萱有力气,准头又好,几场下来收获是不少的。她和人将猎物带回来,剥了皮拿去硝制,肉拿出一部分洗净血水架在火上烤。
烤肉很粗糙,烤熟撒上些许盐巴,就可以吃了。秦萱留下几块给秦蕊,去接她的时候,安达木的母亲走过来,满脸怒容,“我有些事要和你说。”
秦萱看着面前这个高大壮实的妇人,还以为是自己的妹妹闯了祸,她才要开口,安达木母亲已经开口了,“你阿妹说,你家里那个兄长摸她,你知道么?”
鲜卑人说话做事直来直去,半点不懂忌讳,安达木听了母亲这话,目瞪口呆,谁都知道秦蕊才一点点大,鲜卑人童婚盛行,但是也不能部落内通婚。秦家的那些个男人对秦蕊来说都是近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