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尽心尽力认真负责的感觉很诡异,让凌逸风总有种不是在被发小套近乎而是在被男神泡的错觉感。
但他知道,齐重山就是这种性格的人,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彻底,不存在什么做到一半中途放弃的情况,永远都在追求最优解,无论最优解是不是存在。
齐重山含着薄荷糖,挽起了袖口,走到讲台边拿了几支粉笔,回到后面的黑板,开始写粉笔字。
黑板分成两块儿,写字的除了他还有叶冰玉,底下也就跟着分成了男女两个阵营。
叶冰玉这个人凌逸风印象还算深刻,小时候那群小孩儿里长得最漂亮的女生,说真的,凌逸风在后面看着他们俩,居然觉得有点配。
明明这根本不关凌逸风的事,但他还是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把眼神重新投回了齐重山身上。
齐重山时不时低下头来看着手上的纸,在黑板上抄着选好的文章,行与行之间完全不用打格子都能抄得笔直,字与字之间的间隙也非常平均,跟他在作业本上写的字并不完全一样。
一个字两个字改变一下风格还比较容易,整个黑板上字体的风格都要跟着一起改,就难了。
因此,就这一点来说,凌逸风还是相当佩服他的。
凌逸风印象里的齐重山是一个非常随意的人,很少会强迫自己去做什么事,不想理的人就不理,不想写的作业就不做,连记笔记的字体都能显出几分恃才傲物的散漫意味。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如果他自愿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去做另外一件事,只要认真,一定能做得很好。
那种近似于改头换面的好。
所以凌逸风对于齐重山一门心思的单方面求和,的确是有点招架不住。
他了解齐重山的性格,上幼儿园的时候为了看个电视都能想出那么多法子的人,真心想跟自己这么个意志不坚定的人和好,成功率几乎可以说是百分之百,顶多就是时间长短的差别。
冷处理也冷却不了多久。
凌逸风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个状态,只差一个契机,就能将关系彻底恢复到从前了,他之所以还进行着垂死挣扎,实在是因为觉得自己有点自私。
他这几天彻彻底底地想过这个问题,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他和齐重山的关系。
他出自于非常复杂的家庭,有很多复杂的事情要去处理,按理来说这和朋友并没有关系,哪怕是最铁的兄弟,也不会因为他这种出身而被拖累,但凌逸风总有种隐隐的预感,他和齐重山的关系不会有这么简单。
齐重山对他来说,是可以依仗、倾诉和信赖的一个存在,是必要时的精神寄托,这和一般的朋友和发小,天壤之别。
他不敢失去这样的人,更不愿意伤害这样的人。
但这并不妨碍他真的很想拥有这样的人。
围观的男生女生们等新鲜劲儿过去之后,就三三两两地散开了,写作业的写作业,上体育课的上体育课,就连组长叶一鸣都被老板娘喊去喝茶了,最后只剩凌逸风还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抬头看着黑板报。
他很喜欢看着别人慢慢完成一次创作,大概是因为有目标性的事情,总会让他觉得踏实。
“逸风,”齐重山转头看向他,“帮忙拿一下彩色粉笔。棱形的绿色和圆头的绿色,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