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由于要帮忙处理齐衍的后事,不得不搬离了那个小镇。
临走之前他想了想,还是跟那个主唱小孩儿打了个招呼,表达了自己不能和他在一起的歉意。
“其实我也知道没戏,”小孩儿倒是挺看得开的,“你眼睛里藏着另一个人的影子,时隐时现,但他一直在。像你这种理想型的人,最懂什么叫曾经沧海难为水了。”
齐铭回去之后,把这些日子来拍的照片画的画全部摊开。
他再次拍了照,通过魏彦那儿拿到了凌逸尘的联系方式,鬼使神差地发了过去。
很好看
你很喜欢这儿吗?
凌逸尘问。
齐铭没有回他。
他想,也许小孩儿说的是对的,自己近来的构图,都有点空。
那个暑假他回了一次老家,爬完山上完坟下来,就莫名其妙高烧,然后感冒病得奄奄一息,开始还硬扛着处理完了身边的事,后来实在扛不住,暴雨倾盆中被凌逸尘捡回了家。
齐铭不清楚这一次两次的“偶遇”,凌逸尘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他看着凌逸尘半跪在床边给他喂水,小心翼翼却又带着不常做家务事的笨拙,齐铭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他以前把泡沫打好,却不敢下手用剃须刀,少见地装乖示弱,求自己帮忙掌刀的模样。
自从电动剃须刀出现之后,这种场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齐铭喝完了水,就闭上眼睛装睡。
他感觉自己紧锁的眉心被人很轻地展开,然后在眉心印上一吻。
嘴唇微微发着抖,不知道是因为紧张担心,还是因为害怕自己醒了。
动作轻到像是一阵轻风拂过,如果自己真的沉沉睡去,应该是不会被惊醒的。
这是自己的习惯,不是凌逸尘的习惯。
他以为这个晚安吻,凌逸尘是不知道的。
可事实证明,凌逸尘知道的东西比他想象的要多。
他只是不善表达——他对凌逸风也是这样,关心爱护,但两人总能因为各种奇奇怪怪的由头怼起来。
齐铭那一瞬间居然觉得这个商战里极擅长和人周旋的人,有点让人心疼。
事实上,他应该比任何人都看中真挚的感情吧。
因为受够了虚伪。
在有人照顾的情况下,齐铭很快康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