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失礼了,您不是君主,‘逼宫’一词不适合用在您身上。”叶澄蔚彬彬有礼道,“而且我也没有反对您的意思,只是想知道真相。而且,您若真的没做那些事,现在又怕什么呢?”
柳菀菀低笑了几声,道:“你说的没错。念!”
李公公把姚枂岚所说的七条罪行念了一遍,也不知是不是他故意的,竟然从后往前念。姚枂岚端详着柳菀菀的神色,看着这张脸逐渐变得狰狞。
“念完了?”柳菀菀抬起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做过这些?”
姚枂岚对孙井使了个眼色,孙井点点头,替他回答道:“娘娘,您有什么证据证明您没做过这些?”
“放肆!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柳菀菀一挥袖,站了起来。
“那总还有我说话的份吧?”谢策道,“娘娘,您有什么证据证明您没做过这些?”
柳菀菀坐了回去:“笑话,难道世间所有我没做过的事,都有相应的证据?”
“那自然是有的。”孙井忍不住再次开口,“比如说我昨晚没到皇宫来,证据就是我在看守姚枂岚,跟着我的十数位衙役能够作证。”
柳菀菀笑道:“那你又用什么证明你和另外一个人没关系呢?”
孙井一下子被问住了。姚枂岚接力,用很平静的声音道:“柳红云是不是你的妹妹?柳,菀,菀。”
柳菀菀捂住耳朵:“不要叫那个名字!”
姚枂岚勾起一抹冷笑:“这样,就证明了第一条了。欺君之罪就够你死了,剩下的,稍后再证明也不迟。”
殿内瞬间炸开来。
姚枂岚看这些见风使舵的文武百官,不由悲从中来:“诸位大人,你们究竟是被什么蒙蔽了,才会推动这一场闹剧的产生?”
“住口!”柳菀菀喝道,“来人!把孙井姚枂岚关押起来!”
两名侍卫走上来,按住两人就要把他们往外推。
这是气疯了?姚枂岚和孙井对看一眼,均是不解。
谢策道:“娘娘,这是为何?”
“昨日北城府遭人偷袭,衙役全部惨遭毒手。”柳菀菀冷静得很快,“我还以为是姚枂岚下的手,没想到孙井也是帮凶。孙井,屠杀自己的手下,你好狠啊。”
这是戳到孙井的痛处了。孙井回过头:“我好狠?”
姚枂岚以为他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但他却是深吸一口气,冷冷道:“衙役并没有全部死去。有一人还活着,我把他安置起来了,若是想彻查这件事,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
“说不定他也是你们的帮凶呢?”
“娘娘,”孙井气极反笑,“照你这么说,赖昊决柳红云王夫人是您的帮凶的事,可不是铁板钉钉了?王夫人害死了多少人?柳红云害死了多少人?赖昊决害死了多少人?柳菀菀,这些血债记在你的头上,小心下辈子连母狗都做不成。”
柳菀菀气得手脚都抖了起来:“押下去。”
“等等,”谢策拦住他们,“我可不允许违背我朝律法随意抓人。”
“娘娘,”有一名侍卫进殿,“皇宫外闹事的百姓已经被镇压。驻城军营的官兵在皇宫外面等候差遣。”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是没人可以阻止。
明明快要成功了。
谢策无力地放下手。柳菀菀脸上浮现出笑容,将调兵虎符放到龙椅的扶手上:“先把他们押下去。”
孙井愤恨地咬住下唇,被强推着往前走。
柳菀菀问道:“来了多少人?”
侍卫答道:“加上宫内的御林军士兵,共一千人左右。”
“这么少?”柳菀菀想了想,“公孙刘捣的鬼吗?也罢。稍后能调更多。”
文武百官纷纷站回原位。谢策一人站在正殿门口。天色阴沉,乌云滚滚,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叶澄蔚从百官的队列中脱离,站到他身边。
“叶大人,拖累你了。”
“非也。”叶澄蔚道,“我不能一错再错。”
重兵在手,柳菀菀彻底冷静了下来,对两人的对话置若罔闻:“那么,诸君,我们进行下一项。”
“皇上失踪了整整一个月,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柳菀菀道,“我提议,赦免琴王北千襄的罪,立其为新皇。”
叶澄蔚背过脸去,不忍再看。
“但是,琴王骄奢淫逸,难以一人担此重任。”柳菀菀一笑,“所以从此之后,由我垂帘听政。”
“慢着!”门口出现了一个人。
连夜赶路,风尘仆仆,但却风度不减。
“柳菀菀,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作乱。”
“北千翎?”柳菀菀起身,“皇上明明禁止你回静阳,你怎么会在这?”
北千翎从怀中拿出书信,在柳菀菀眼前晃了晃:“你想问的,其实是我怎么躲过了你派出的杀手,回来得这么快吧?”
“诸位,”他将信高高举起,“这是夕照皇帝的亲笔写的:经查明,奈雲皇后屡次操纵戍边将士侵犯两国边界,杀死夕照士兵数百人。若她再干涉朝政,夕照将不再为奈雲提供物资,转而联合熹幸。”
“一派胡言!”柳菀菀道,“我何曾做过那种事?而且,那信该是你伪造的吧?”
北千翎将信递给身旁的官员,让他们相互传阅:“这上面,可是有夕照皇帝的玺印的。我还不知道,天下竟有人能复制一国玺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