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阮苏笙的插科打诨,鹤鸣堂里尴尬的气氛才有所缓解。
阮天铭因为被阮天祁掐住脖子当众威胁,自觉面子上很是很过不去,又因为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更是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便一直在柳飘飘的面前哼哼唧唧地求安慰。
阮战临可是战场上退下来的铁血汉子,自是看不惯他这娘炮的行为,不耐烦地挥手示意,让闲杂人等都退下,只留阮苏笙和阮天祁夫妇。
阮居安是巴不得不用呆在这鹤鸣堂里,这里只会让他觉得压抑,得到允许便第一个离开。阮战临看的直摇头,这个儿子是他这一生唯一的败笔。
“老候爷,你也别气了,儿子不争气已经几十年了,还好如今祁儿回来,你就好好培养祁儿吧。”秦老夫人如何不知道老夫对儿子的失望。
当年她随同丈夫上战场,因为考虑战场环境恶劣,便将懵懂可爱的儿子放在京城,让婆母照顾。婆母来自小门小户,丈夫是家中独苗,婆母久盼得孙,是以便自小溺爱。
后丈夫因军功得封,家中境况越来越好,儿子也越来越不成气,等他们夫妻发现想要纠正时,却发现已经无能为力了。
在平南候府里长大的孙子,个个都比他们的父亲更纨绔更不受教。稍稍对他们严厉一点,便会有他们的母亲出面求情,时间一长,老候爷便也灰心,歇了教孙子的心思。
“唉!千金难买早知道,难道我阮家就真的要就此没落么!”阮战临的心里是确实难受的,任谁都没法接受自己拿命博来的荣华,却亲眼看着自己的子孙一点点的败没了。
想着阮天祁夫妻还在,阮战临有些不好意思,生怕他们误会。
“天祁,秀姝,让你们看笑话了。我想来之前你们应该对平南候府的境况也有所了解了,你们的祖父我当年凭战功得封,一步步地被封候,这些都是我用命拼来的。可是如今,天祁他爹不思进取,只图享乐,而底下的孙辈,更是比他们的爹还要来的混账。”
这些都是阮战临不想提及,但是又不得不提及的。外人只道平南候府荣极一时,可伴君如伴虎,没有人明白年轻的帝王心里是如何想的,他们平南候府没有个出色的子孙,又如何在朝堂中处于不败之地。
“当年把天祁你送出京,我只想让你活命,为阮家留一条香火。十年前,我得知你在小牛村活的很好时,我也曾想过就让你一辈子都过这样简单的生活,不要像府里那些不成器的浪荡子一样。可是苏笙告诉我,你是块奇材,他惜才自愿教你。”
“你可能不知道你们的二叔可是清高的,能让他看中并且自愿为师的可真不多。我很惊讶,便允了他的请求。但是要求他每月都必须写一份有关你的成长过程给我,这些年我每个月都能到来自小牛村的信件,可以说这些年你经历的大小事情我都知道,也是如此我才能深刻地感受你其实并没有远离我,远离平南候府。”
阮战临微笑着看向这个义子,当年怜他失去双亲可怜,便留在身边细心教导。倒是没想到,教出个军师智囊来,对于这个义子,阮战临是自豪的,也算是弥补了亲生儿子不争气的遗憾。
能得这个义子的欣赏,那说明他的嫡长孙便是有过人之才的。
阮战临说了这么多,但是见阮天祁却只是静静地听着,并不发言。也知道他心里疙瘩所在,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明白你心里的疙瘩,阮三跟你接触后也曾把你的意思传达回来,我知道排斥我甚至平南候府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