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居安的一席话让阮战临陷入沉思,阮苏笙在背后推波助澜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的手指揉搓着佛珠,脚步在房中踱步来回。
房中阮天铭的哭喊声渐渐的归为平息,府医摇摇头,汗水染湿了他额前的青丝。他擦了擦汗水,背着药箱子从屏风后绕了出来。见他走出,阮居安连忙走上前去,问道:“情况如何?”
“我为二少爷检查过了,二少爷的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府医道。胡府医本是太医院出身,因医术高超被阮战临相中,阮战临特地向他的师傅李太医求情,让胡府医来平南侯府入职。
胡府医来平南侯府已有十年载,见惯了平南侯府的风风雨雨,有多少凄凉人从他的手中合上双眼,他的双手沾满了平南侯府的鲜血。而这些鲜血都是勾心斗角的牺牲者,他的师傅常说宫中炎凉,如履薄冰。平南侯府虽不如宫中,大抵不如过如此。
他看着阮居安,阮居安的双眸似乎失去了神采。虽他早已如此判定过,可如今事实已经确凿,阮居安仍是不敢相信,双拳紧握如被抽去了力气一般倒坐在太师椅上。
“他现在如何了?”经历过大风大雨的阮战临此时却显得比较淡定,阮天铭的命如此,他认了。
“已经睡过去了。”胡府医道。
阮战临点点头,随后看了阮居安一眼,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沧桑。阮居安虽心胸叵测终归还是他的儿子,如若此时他再向着阮天祁阮居安定是与他翻脸。阮战临长叹一声,他一手打下的丰功伟绩难道真的要毁在阮居安手上了么。
“你讲的这些我会考虑的。”阮战临说道。阮居安回过头看他一眼,备受打击折磨的他此时已经神情疲惫,他点点头,欣慰的看了一眼一直坐在边角上被丫鬟抱在怀中的阮天凌,阮天凌的脸上全是茫然神色,瞧了瞧阮战临又瞧了瞧阮居安。
“明儿个我再来看天铭吧。”阮战临说道。见阮战临要走,阮居安连忙迎了上去,将他的父亲送上了软轿。
待阮战临走后一小厮匆忙从门外匆忙跑入,此时天上还下着淋漓小雨,地面湿滑,小厮脚一滑差些摔在递上,他蹒跚着努力稳住自己的步子,低着头一路小跑到阮居安跟前。
“侯爷,柳家派人来了。”小厮道。
“柳家?”阮居安心中一紧,片刻的踌躇后他坐上软轿前往平南侯府正门。正门外站着两名身着黑色长衫的小厮。守门的小厮见阮居安前来连忙让开了步子,阮居安走向两位柳家的小厮,面带和煦的笑问道:“两位小兄弟是柳府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