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姝醒来时头一阵疼痛。绿绣匆匆而入她的房间,王秀姝撑起身子望着绿绣,之间绿绣脸上一阵惨白,目光之中残留着还未恢复过来的惊恐。王秀姝瞧着绿绣,她明白,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绿绣说道:“大少夫人,长歌姑娘她……自尽了!”
“你讲什么?”王秀姝一跃下床,已经顾不上头疼,她赶忙着传好外衣,披上披风,“她现在在那里?”
“我刚从大少爷房中过来,不知道她是何时自尽的,听说今儿一早她丫鬟熬好了药送来时便见她躺在床上,已经失去了呼吸。”
绿绣回道。王秀姝来不及多想,她冲出了房门向着阮天祁院中奔去。此时阮天祁的院中已经站满了人。王秀姝瞧见阮苏笙与金烈风的身影。他们自然也到了这个消息。王秀姝不知该作何反应,她停下步伐怔怔的瞧着那扇大门,几人瞧见王秀姝,回过头望向她。
阮苏笙朝着她走来,他动了动唇,迟疑道:“天祁在里面,已经一个时辰了。”王秀姝听罢朝着那扇门走去,阮苏笙拦住了她,他朝着她摇摇头,叹息一声:“就在这里等着吧。”
屋内一片狼藉。床铺之上满是鲜血。沐浴在鲜血之中的已是冰冷的长歌。阮天祁抱着长歌的身子,这还是他第一次抱着她,却是抱着一具尸体。
长歌的手中紧紧握着一片花瓶碎片,她正是用这个狠心割破了自己的手腕。长歌说过,自己不能没有阮天祁,如今,长歌真的做到了。阮天祁要离开她,她便死给他看。
圆木桌上摆着一封信,上面是长歌写给阮天祁的话。歪歪扭扭的字迹之上有着被泪水晕开的笔墨。长歌原先本不会习字,是阮天祁交与她的。那时的阮天祁一笔一划的认真教长歌书写着,长歌认真学着,字虽歪扭,却写得极为认真。
长歌在信中写道:“阿牟,虽然你找到了真的家人,知晓了自己真的姓名,但我依然想如此称呼你。
我本无家人,你是第一个走入我生活中的男子。我本想着咱们能过上男耕女织的生活,可我却想错了,我把我的心交与你,你却总是一二三再而三的将我推远。阿牟,这一生我认定你了,你对我而言非常重要,可是我终究成为不了想陪你一生的人,我无法想象自己离开了你会怎么生活下去,我更害怕如若我再纠缠于你,你是否会厌恶我,嫌恶我。
我不知晓该怎么做,唯有死亡才能让我彻底的摆脱,唯有死亡才能彻底让你记住我,阿牟,我恨你,恨你的绝情,可我同样也爱着你。”
阮天祁心中百浪翻涌,他不知晓自己抱着长歌多久,他死咬着唇不出声,是他做错了么?是他将长歌逼死的么。
阮天祁在心中问着。如若自己不是如此绝情,那么长歌是否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长歌与他说过,离开他,她便死。可阮天祁却以为长歌如此说着不过是个玩笑罢了。她不会真的走上这条路。
他很是后悔,昨夜他明明听到花瓶碎裂的声音,可他为何没有来到长歌房中瞧一眼,哪怕瞧一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