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着我,我像是一个溺水的人一样喘不上气,也说不出话来。
“你们认识?”这是高山,不,西川佑史的教练说的。
“姜雨落,你们认识?!”这是程澜说的。
“不,我们不认识,抱歉。”我终于浮出“水面”,深深吸了口气,离开了现场。
走出比赛场地,我在赛场周围漫无目的地闲逛。
或者说我只是用走路来给自己一些思考的时间。
看到照片的时候我还是半信半疑的——自己偶遇结交的人其实有着深厚的身份背景——这种像是电视剧里的情节总让我觉得不真实。然而见到真人后,在他交出我的昵称之后,那种不真实的戏剧感像是一个巨浪向我拍过来,而我就是那个可怜的溺水的人,陷入可怕的漩涡之中,偶尔能浮出水面喘一口气,但大部分的时间只能在水面下苦苦挣扎。
我不知道自己在外面了走了多久才让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换一种说法,就是让自己终于逃离了漩涡浮出水面。当然现在的我仍在海里,我所处的环境随时可能有不好的变化,我的神经也始终紧绷着。
坐地铁回家的路上我也在想这件事情。
他为什么用假身份来中国旅游?
为什么一直愿意与我保持联系?
他说的让我“给他解释的机会”是指这次比赛吗?
除了身份之外他还有那些对我说的话是谎言?
还有在日本的时候他关注我的那些人脉、铃婶说的那些话......
我的脑袋里乱糟糟的,有一些感情上的东西想要冒出来,但那种想法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只好去试图把他们压回去。
我靠在地铁车厢壁上,右手插在羽绒服右侧的衣兜里,握着我的手机,我很想把手机拿出来去查一些消息,又害怕看到一些谎言。期待与害怕搅在一起让我的胃都产生了绞痛感。
于是索性拿出手机,点开浏览器,再引擎栏里输入“西川佑史”四个字。不只是巧合还是命运捉弄我,我的手机在地铁里突然没了信号,手机屏幕变成一片白色。
心情复杂地笑出声来,按灭屏幕把手机回衣兜里。
比赛的运动场不在市区里,而是在市区的边缘。我坐地铁从比赛场回家需要大约2个小时,等到一个空座位就坐着闭目养神,试图让自己的思绪远离这件事。
闭目养神的结果是直接睡着了。等我睡醒时,直接到了终点站。我敲着自己的额头,怀疑自己这两天是不是水逆时期。
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看到微信里来自程澜的近50条消息。
这40多条消息里比较早的是十几张刷屏的“尖叫的土拨鼠”的表情包,然后是十几条质问的信息。然后这样一条消息就跳进我眼里。
[微信]程澜:有机今天是以初赛第七名的成绩进的决赛。
我愣了一下,按照之前我得到的资料和程澜给我的安利信息,高山,不西川佑史应该是很厉害的选手,世界冠军都拿了好几次了,怎么可能只以初赛第七名的成绩进决赛?
我接着翻看程澜后面的消息。
[微信]程澜:他今天状态意外地很差,有4个动作失误.
[微信]程澜:他今天的表现远不是他正常的状态。你走了之后他就一直皱着眉,似乎心情很不好。
然后又是几句质问我和西川佑史的关系的话,最后几一段话发的比较晚,似乎是我之前因为睡着了一直没有回消息,她又多思考了一下再发给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