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几次之后,消息很快就在县城里传开了。而那些常去捧场的衙役很快就把这消息传遍了县衙上下,正在于张主薄商量事情的荣县令听到外面声音略微顿了下,把人给叫了进去问个仔细。
“那林姑娘怎么突然想起要教旁人做凉皮了?”他不是那种“何不食肉糜”的贪官污吏,相反,荣县令很是在乎民生,也知道那个小吃摊是林雨时和谢瑜扬维持生计的根本。因此,猛然听闻林雨时教旁人做凉皮,他心中就有了些猜测。
“可是有人为难他们了?”荣县令问眼前的捕头,却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张主薄双眼猛然一眯透出些许的紧张。
捕头平日里哪里会特别注意这些细节,听到荣县令这般问低头想了想才道:“看着不像是有人为难,那摊子上做事的几人都很是高兴的样子。”虽然做凉皮的那个嫂子神色间还是有些忐忑,不过更多的还是欢喜。这点儿,他身为稜县的捕头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荣县令半响才“哦”了一声,摆手道:“下去吧。”
等人出去了,一旁张主薄才笑着问道:“大人怎么如此关心一个小吃摊,难不成这家的小吃就真那么好吃?”
荣县令不疑有他,直接道:“那小吃摊的林姑娘手艺不错,我家夫人前些日子什么都吃不下,倒是对她做的吃食颇为喜欢。而且,她也喜欢林姑娘本人,这几日与她聊天也很是投契。”
张主薄的手微微抖了下,强笑着道:“那小吃摊的主人竟然跟夫人有所往来,之前倒是未曾听说过。”
“那位林姑娘你怕是没听说过,不过与她相依为命的未婚夫你应当是知道的。”荣县令笑着说:“可还记得之前那位让我念叨了许久的少年天才,年仅十五就是禀生的谢瑜扬?”
张主薄点头,“这我倒是知道,县衙那几个衙役三不五时的就要过去吃凉皮,也提过他。”他说着皱起眉头,“不过好好一个学生,不读书跟着家中女人做生意……”
“他如今父母双亡,只有一个早先定下的未婚妻相依为命。”荣县令打断了他的话,“依着我看,这般有担当的学生才是好男儿。”
他说着略微翻了翻手中的卷宗,沉声道:“你且忙,我回后院一趟,等晚些时候林姑娘来了让夫人问问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张主薄连忙起身送他离去,等着人走远了他才缓缓直起身子,脸上阴晴不定了片刻转而又冷笑了声。
还好,办那件事情的时候他没有露面,也没有心急。这会儿怕是那两个小家伙还不知道是谁要为难他们吧?说不定,教授凉皮做法也只是巧合,他们还没意识到有人想要动他们那小吃摊。
这般想着,张主薄神色就缓和了下来。无论如何,只要不闹到荣县令跟前就好说。至于凉皮,既然她林雨时要教,派人去学就是了。
稜县这边卖的人多了,他可以让人去旁的县城甚至是渝州里开店卖。只看不过月余,林雨时竟然在县城买得起房子就知道这门生意多赚了。这还是一个稜县,若是放在渝州城的话……
张主薄心中好打算,回头把卷宗都拾整齐就也溜溜达达出了县衙,一转身朝着牙行去了。
牙行里做事的学徒是他一个远房侄子,早些日子过来投靠他。他原本想把人安排在县衙,只可惜县衙暂时不缺人,只好找了关系暂时在牙行做事。
不过,这个侄子倒是耳聪目明,若不是他来报信张主薄也不会意识到一个小小的凉皮小吃摊,月余赚的钱就足够在县城买房子了。
张主薄轻笑了两声,心中开始盘算究竟让谁去学这门手艺了。
之后几日,林雨时又陆陆续续教了几个人,让她最为意外的是有个有些眼熟的年轻人。一开始她还没认出来对方,直到徐哥那边说院子已经清扫干净,把备用的钥匙给她送过去的时候她才想起了那年轻人究竟是谁。
她去牙行的时候曾经遇到过对方,她依稀记得徐哥似乎叫那人小张。
“徐哥。”林雨时接过钥匙,笑着道:“徐哥帮了我们不少忙,今天既然过来了就吃碗凉皮吧。”
徐哥笑着坐下,“那我就不客气了。”林雨时示意李嫂子做凉皮,坐在徐哥对面,“我原本还以为徐哥是个大忙人,这种送钥匙的小事估计是交给旁人去做的。”
她说着抬头看过去,“我记得上次去牙行就见到一个新人,徐哥叫他小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