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就有学不会的。你又不是个啥的,再说了,就算不学通,针线方面你总归也是要会些的。不然日后家里那些缝缝补补的活儿,难不成你都找旁人帮忙?”
孙氏说着瞥了林雨时一眼,“你若是想学,以后每日午后过来学小半个时辰。这样我也不累,也不会占据你太多时间。”
话说到这里,林雨时自然不好再推辞。
孙氏见她应下就露出了笑容,当即递了一块布料给她,教她各种针法。
林雨时捏着一块柔软的布料,一手拿着一根针,竟然有种比拿着菜刀还要手足无措的感觉。孙氏在旁柔声细语地教她,她笨手笨脚几次都要扎到自己的手。
师徒两人,一个教得用心,一个学得小心,倒是很好的打发了时间。
等着孙嬷嬷回来就见两个人凑在一起,她过去一看就露出了笑容,也不多说话只守在一旁端茶送水。
这么学了些新东西,时间就过得飞快。等到巧雨过来问午饭摆在什么地方的时候,林雨时才恍然回神。
“老爷那边怎么说?”孙氏问道。巧雨道:“前院县衙那边传了话过来,说是老爷抓着了一个惯犯,这会儿正在审犯人,怕是顾不上用午饭了。李妈妈那边已经留了饭菜给老爷温着。”
“既然如此,就摆在堂屋吧。”孙氏缓缓起身,略微活动了下,才道:“我算是看出来了,别看有些小姑娘平日里做个饭心灵手巧的,做旁的可不见得就是如此。”
林雨时闻言苦笑,心思却不自觉又飘到了前面县衙去。
这个时候抓的惯犯,应当就是张力夯了吧?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张焕一案中的关键人物。若他是,那他会不会招认出来张焕所犯的所有罪行?
能跟在荣氏夫妇身边多年,独霸厨房。李妈妈的手艺还是不容置疑的,只可惜林雨时心中藏着事儿,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等饭桌撤下,她陪着孙氏喝了消食的茶水,想了想才道:“也不知道荣县令可审完了犯人。”
“孙嬷嬷去前面问下吧,要是忙完了也赶紧吃饭才是。”孙氏闻言吩咐了声,转而又叹了口气,“老爷胃不好,要饿久了怕是会胃疼。”
两人等了一会儿,孙嬷嬷就匆匆回来。
“老爷在堂上发了好大的火,好像是之前关起来的张主薄做了不少欺男霸女的坏事。”她说着压低了声音,“奴婢过去的时候正听到老爷在骂人,一道道数那张主薄做出来的恶事。说是刘家的事情也仿佛跟张主薄有关……”
那就是,事情成了?!
张力夯果然就是张焕口中的“张力”!
林雨时之前不自觉地坐直了些,这会儿心中全然放松下来整个人又缓了过来。她捧着茶杯喝了一杯茶,听着孙嬷嬷说前面荣县令骂张焕的那些话,心中有些快意,更多的却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素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若非张焕之前打起了凉皮的主意,她也不会对张焕留意。更不会有之后谢瑜扬查出张焕作恶的那些事情来。
而一旦知道了张焕做出的那些事情,她心中的那点儿个人恩怨已经不算什么了。那种为了一己之力就心狠手辣,让一两家人都家破人亡的做法实在是让林雨时有种齿寒的感觉。
所以,后来她更为在意的是张焕会不会罪有应得,受到应有的惩罚。
如今听到终于抓到了最后一条线索,让张焕的罪行再无遮掩,她就忍不住欢欣鼓舞。
一口气喝了杯子里的茶水,她摸了摸才半饱的肚子,恨不得再多吃一碗饭来庆祝一番!
荣县令当天连夜审张焕,因为张力夯的被抓,如同把张焕最后的遮羞布给撕开了一个口子一般,张焕曾经干下的那些肮脏的事情都被一条条牵连出来。
林雨时没有离开,在后院用了晚膳又陪着有些忐忑不安的孙氏说话。
孙嬷嬷知道孙氏担心,不时就跑一趟前面县衙打听情况,回来之后再一五一十说给孙氏听,给她宽心。
“夫人放心,那张焕虽然作恶不少,然而咱们大人明察秋毫,又是御下严厉的性子。自咱们大人来这稜县之后,他就敛了手脚,并未作出什么大恶之事。所查出来的,大多都是在之前做下的。”
唯一牵连到荣县令的,也就是刘家那桩玉佛的案子了。这个案子是荣县令赴任前后做出来的,说起来也是荣县令做事颇有章法,不是那种昏庸无能之辈,这才让张焕匆忙尾留下了不少的后患。
听孙嬷嬷说了这些,孙氏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抓着孙嬷嬷的手道:“嬷嬷辛苦了。”
孙嬷嬷摸了摸孙氏的头,眼中全是对晚辈的怜惜。
“夫人说什么见外的话,咱们虽然是本家,可毕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了。当年我骤然被赶出家门,若非是你怜悯留下我,如今怕是我都已经化为一堆枯骨了。”她说着又叹了口气,“夫人可千万放宽了心,万事都有老爷在呢。你且好好休养好,给老爷生个大胖小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