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引起谢瑜扬注意力,李相执立刻点头,“若是谢先生能把这桩事情捅到荣县令那边,我这边就立刻用师父的渠道写信给吕布政司,到时候只要证据确凿……”
“证据确凿又如何?不过是睡了几个买来的丫鬟而已,难不成还能罢了他的官不成?最多也不过是思过,等他丁忧结束这桩事情怕是也就被人忘得七七八八了。他照样当他的官,谁又能如何他?”
谢瑜扬打断了李相执的话,“李大夫未把官场想得太简单了。再者,就算你的那位师父对吕杰是有救命之恩,只怕也不足以让吕杰冒着得罪于振海,还有他身后庞大关系网的危险来处理这么一桩不能直接把人打入尘埃,不得翻身的案子。”
不过,吕杰……
不正是当年带头对付于振海的那人吗?于振海那些见不得人的阴私事情,一桩桩都是被吕杰给揭穿的!
谢瑜扬深吸了一口气,“这桩事情——”
他正想打发了李相执,就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然后堂屋的门就被人推开。来人看都没看就叫道:“瑜哥儿你猜测的没错,那于府发现少了人并不敢大肆声张……”
“呃!”进来的边野这才看到了屋中的情形,迟疑了下冲李相执打了个招呼。“李大夫,怎么这么晚了你也在?”
李相执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边野,又看向谢瑜扬。
“看起来,谢先生并不像面上表现的那般对这件事情无动于衷,既然这样,咱们为何不能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呢?”
谢瑜扬眉头皱起,一旁的边野左右看看就算是再迟钝也明白他只怕是闯祸了。
一直安静看着谢瑜扬和李相执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针锋相对,林雨时这会儿才清了下嗓子开口。
“李大夫怕是误会了,庄子里刚出了这样的事情,为了避惹祸上身 ,我们自然要小心观察于府的动静才是。”她说着笑了下,“毕竟,今天下午我和大哥才做了一次不请自去的客人,结果我们前脚走后脚他们抓去的小女孩就失踪了,我们这边还又找到了人……”
她说着摇头,“我们能不小心些,派人去留意于府的动静吗?”
李相执眉头紧皱,看向林雨时半响没有说话。
一旁谢瑜扬吐了一口气,吩咐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的边野,“送李大夫回去休息吧。”
边野连忙应了一声,伸手就去拉李相执,“李大夫这边走……”
李相执半强迫性的被带走了,林雨时这才看向谢瑜扬。迟疑了下,她还是把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
“大哥为什么不愿意跟李大夫合作,是信不过他的为人,还是……?”还是根本就不想多做什么?她虽然下意识在李相执面前维护了谢瑜扬,可是心中还是有些没底。
谢瑜扬垂下眼帘,半响突然轻笑了声。
“你连我为什么这么做都不知道,竟然就帮着我糊弄李相执?”他说着看向林雨时,一双漆黑的眼睛中仿佛透着亮光一般。
林雨时抿了下唇,低头避开谢瑜扬的眼神,然后才低声道:“毕竟我们才是一家人。”
谢瑜扬双眼透着些许暖意,语调中甚至透出了笑意。“李相执毕竟年轻气盛,若是让他参与进来难会露出端倪来。再者,他所说的吕杰吕布政司究竟是什么意思还不一定。”
林雨时闻言想了下,点头认同了谢瑜扬的说法。
“既然这样,大哥接下来想怎么做?”
谢瑜扬却没有立刻回答她,反而沉吟了许久,半响才回过神一样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林雨时只好把话又重复了一边,谢瑜扬这才皱着眉头道:“想要用奸、淫、女子的罪名彻底扳倒于镇海是完全不可能的。而于镇海这样的人,可以算是百足之虫了。不能彻底扳倒他,就会后患无穷。”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这个道理林雨时还是知道的。
谢瑜扬顿了下,然后才缓缓道:“所以,就算是要对付他也不能用这个当突破口。这个罪名只能当做最后压死他的筹码。”
他说着站了起来,略微走动了两步才下定决心。
“等到忌日过后,我准备去一趟渝州。”
“去渝州?”林雨时忍不住跟着起身,追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