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去读书,难道不是好事吗?”谢瑜扬轻笑了声,“你原本就识字,又何必卖身为奴呢?我养你,供你读书,不是更好吗?”
他说着看向眼前的谢步染,不!张小余。
张小余神色间带上明显的纠结,把嘴唇都咬破了才开口:“可是,您为什么……为什么想要养我,还要供我读书……我身无长物……”
“我看重的是你的未来。”谢瑜扬低声道:“供你读书,养你成才,未来你就是我的助力。”这是他当年的想法,不过提出养张小余,甚至给他更名为谢步染却是在经过了漫长的一两年的观察之后。
而现在,一见面他就提出这样的事情,让张小余莫名多了些心虚和不安。
“可是……万一我以后……没能考取功名呢?”张小余忐忑不安地说,偷偷观察着谢瑜扬的神色。
谢瑜扬轻笑了声,“第一,你孤身一人,没有亲人可依靠。第二,等你可以考取功名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年甚至二十年后了,那个时候我在科举上应该有了一定的影响力。只要你不是蠢到无可救药,就绝对会成为我的助力。”
张小余惊异不定地看着谢瑜扬,半响才忍不住道:“大人这是在为二三十年后铺路?”
谢瑜扬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笑着道:“你很是聪慧,这证明我没看错人。”
等水生带着张小余离开,林雨时这才回头看向谢瑜扬:“这人有问题?”不过是个八九岁的男孩,竟然演了这么一出大戏来套路她?
林雨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可是谢瑜扬的态度旁人不知道,她却看的出来的。他莫名给予对方这么优渥的条件,并非真的是在为二三十年后铺路。
谢瑜扬缓缓舒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这才没了踪迹,反而一张脸冷漠得透出些许凉意。
“六皇子的人。”他说着看向林雨时,“你既然觉得遇上他的过程不对劲,怎么还把他放在身边?”
林雨时闻言立刻道:“大哥明知道他是谁的人,不也一样留了他在身边吗?”
知道别有心思反而好防备些。若是拒之门外,下次谁知道对方会用什么手段呢?既然心中有所疑虑,那让人暗中监察就是了。
而且,既然知道了是谁派来的人,关键的时候还能透露出一些假消息迷惑对方。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露出了神似的笑容。
张小余就这么住了下来,等出了元宵节年假结束,谢瑜扬亲自给寻了一个私塾的先生,把水生和张小余一并送去读书了。见水生也跟着去读书,张小余这才放下心来,确认谢瑜扬是真的想要为未来铺路了。
他全然没有想过,水生是用来监视他的。当然了,水生也不知道,只是被交代要照顾好张小余。
到了正月底,天气就渐渐暖了起来,林雨时让人在庄子里种了第一茬的玉米,此时种下等到五月底就能够了。
谢瑜扬预计四月间就要离京,毕竟按照林雨时所说,玉米的最佳种植时间是五月到六月之间。这一批玉米中下来,林雨时大约是赶不上获的季节了,不过庄子里的人都知道如何处理,她倒是不用太过于挂心。
知道林雨时这边提前种了玉米,得了玉米种子之后就一直观望的京中权贵也纷纷开始在庄子里试种玉米了。一时间,京中的气氛都为之一变,偶尔出门林雨时都能听到有人讨论玉米的事情。
谢瑜扬在翰林院都更受欢迎了些,不过大多数人都是问他玉米如何种的。
而对于他们两人而言,最重要的却不是玉米,也不是朝中那些权贵。而是,他们的婚期一日日临近了。林雨时的嫁妆都是谢瑜扬一手操持的,三十六抬的嫁妆在这京中倒是不算打眼。至于聘礼,他也给足了诚意,是一间京中的铺子,还有一整套的头面,纯金打造,对于林雨时而言放着保值的意义大于戴在头上。
这些都不知道谢瑜扬是何时置办下来的,虽然比不上林雨时的产业,可那些也不必对外人名言。
成亲时,谢瑜扬从家中出发,绕一圈回来接林雨时出嫁,再从另外一边绕回来成亲拜堂。
这样的安排自然是折腾了些,不过路线倒是规划的颇好,没有走任何回头路。
两人双亲不在,拜高堂的时候就拜的是谢氏夫妇的灵位。至于宾客,来得不少,家中几乎要安置不下来。最后那些不请自来的只送了礼,吃了一杯水酒就匆匆离开了。毕竟,他们是来道贺的,不是来添堵的。
饶是如此,这天也乱成一团。林雨时早有准备,把肴园的厨子都叫来帮忙了。她这边也要招待女客,林雨时原本以为她在京中没有什么交际,这一日来的应当没几人才是。谁知道,那些官员大多都是带着夫人过来的。最让人意外的,莫过于宫中祁美人和太子东宫里的侧妃余氏都送来了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