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瑜扬不在意这些人的想法。若真论起官场经验,他两辈子加起来比这些人经验丰富且成功得多。他不用在这里讨好谁,与他而言,他的功绩都是直接表给京中的。
真到了两三年后梧州形势一片大好,谁也不可能占他半分便宜。
一群人各怀心思,花了几天的功夫在各个庄子里转了一圈,确定今年玉米算是大丰,产量喜人之后侯尚俞就彻底松了一口气。
所有人打道回府,跟来的时候第一站是林雨时的庄子一样,回梧州的最后一站还是林雨时的庄子。除了侯尚俞之外,其他人也都各自会自家的庄子住。
顺带还要在庄子里转一转,看看明年空出那些地方种玉米呢。
第一年这些做官的不敢轻易下场,如今尝了玉米又见了它的产量自然就动起了心思了。只不过,他们拿的那部分种子,就不会算在谢瑜扬之前制定的发放种子的那一波里了。
林雨时管了那些衙役、随从大锅饭,官老爷们则是一桌酒席。
大约是人逢喜事的缘故,所有人离开的时候都喝得有些醉了。而送走了所有人,侯尚俞就拉着谢瑜扬说要与他好好聊一番。
侯尚俞借着三分酒意请谢瑜扬坐下之后就开门见山问道:“依着今年玉米丰的情况来看,两年之后梧州玉米推广的情况定然是一片形势大好的。到时候交上十万斤玉米应当不是什么大事。”
玉米交上去的多,才能显示出他们的成就。
谢瑜扬在心中估算了下,觉得这个问题不大。
侯尚俞说完这个沉默了会儿,然后喝了口茶才问道:“这其中,你的功劳自然是最大的。只是,你如今可有什么想法?”
谢瑜扬笑着道:“下官自当竭尽全力配合大人。”
侯尚俞伸手虚点了下他,“你这个年轻人,就是太实诚了!”他说着摇摇头,“你若是只埋头干事,旁的一律不管的话,到时候只怕只能分些残羹剩饭了。”
谢瑜扬只笑了笑没说话。
侯尚俞只当他不信,加重语气道:“你别不信,到时候纵然我想保你,也是不可能的。”官场夺利有时候也是很凶残的。他原本就没有什么靠山,自保有时候都是难事,更别提再保一个谢瑜扬了。
谢瑜扬起身拱手道:“多谢大人提点,我心中有数的。”
侯尚俞见他还是这般不疾不徐,半响才道:“你且放心,我虽然力不足,却也会帮你一把。”
谢瑜扬只笑着又道谢,然后才扶着侯尚俞进了内屋,道:“大人醉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侯尚俞酒意上头,闻言也打了个呵欠,让谢瑜扬叫人进来伺候,含糊道:“你且多留些心思在官场上,总归多几个‘朋友’还是有好处的。你原从翰林院出来,也要跟那边的人保持联络才好。”
这酒后的提醒可谓是尽心了,谢瑜扬又低声道谢这才退了出去。
守在外面的小厮见他出来连忙迎上来,他摆摆手道:“大人困了,你且伺候大人休息吧。”
出来的时候,夜空已经是满天星辰了。谢瑜扬沿着庄子里的小道慢慢走着,接着酒意少了平日的挺拔,多了些许的随意。
夜风微凉,吹过让他稍微醒了些酒意。想起侯尚俞接着酒意对他说的那些话,他忍不住发出几声轻笑。侯尚俞这话是对他的提点,同时也是拉拢。
大约是见他一心扑在玉米上,连着梧州城都少待,这才动了些许的惜才之心。
侯尚俞或许有私心,他却不能不领情。
毕竟,他又不准备做孤臣。能多结交些志趣有些相投的朋友,也是不错的。
他哼着乡间小调回到正院,一进去就见林雨时坐在院子的树荫下拿着狗尾巴草编东西,张淼和丁润两个胆大的就凑在一旁跟着她学,身边都是他们糟蹋的草叶子。
听到动静三人齐刷刷朝着门口看去,谢瑜扬被他们逗得忍不住笑了出来过去揉了揉丁润的脑袋,对他们道:“晚了,回去歇着吧。”
两个半大的孩子一溜烟跑了,谢瑜扬就坐在林雨时身边往她身边凑。
林雨时不喜他身上的酒味就推了一把,道:“我让人烧了热水,大哥先洗个澡吧。”
谢瑜扬知道林雨时嫌弃他,就笑了笑听话的起身去洗澡了。
等他洗完澡换了一身白色的薄衫出来,林雨时就已经回屋了。谢瑜扬搂着妻子躺下,气息滚烫地凑到了林雨时的耳边,低声说:“雨时,我们要个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