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尚俞也并不气恼,笑着道:“我且在庄子里走动走动,你这庄子倒是比我那庄子还要好些。回头我也让人按照这庄子好好布置一番。”
谢瑜扬闻言拱拱手,目送人离去之后看了看那些被孩童放出来吃草吃虫的鸡鸭,摇摇头这才回了院中。
林雨时果然还未曾起身,谢瑜扬又去厨房看了眼,做饭的是巧雨,他就道:“做些雨时爱吃的,再做些简单的早饭让人送去客院。不用太过于致,能入口就好。”
客院里住的可是梧州的知州啊!
巧雨闻言不由瞪大了双眼,正想说话就见谢瑜扬冲她使了个眼色,“这毕竟是农庄,条件差些也是难的。毕竟,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不是吗?”
巧雨咽了一口口水,把那句“大人和夫人不愧是夫妻俩”的话给咽了回去。
想想,当初侯夫人和侯姑娘住在客院时林雨时暗中的那些小动作,谢瑜扬这般只在吃食上小气些的举动都不算什么。
等谢瑜扬哼着不成调的乡间小区离开了,巧雨还是没忍住嘀咕了一声:“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她哼哼了两声,然后就笑着让张淼去拿去年的陈米了,给侯尚俞的那份咸菜也故意又放了点盐,连着一滴香油都没放。
早饭原本就简单,侯尚俞的那份跟林雨时他们吃的只从外表看没有半分不同,同样是清粥、小菜,然而口感上的差距真的是谁吃谁知道。
侯尚俞倒是没有多想,然而这样的吃食确实让早已经养尊处优的知州大人觉得不适,加上也看过了土豆了,因此吃过早饭没多久侯尚俞就说要回城。
说着,他还又忍不住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早膳的咸菜实在是太咸了点。
谢瑜扬见状双眼忍不住微微眯了下,透着些许的笑意状若担心地开口:“可是今天早饭不合口?如今正是春耕的时节,庄子里农户干活类,吃盐难重了些。大人怕是吃不惯的……”
他说着露出懊恼之色,“是我大意,忘记了这层。”
侯尚俞见状连忙道:“不碍事,多喝些就好了。”农忙嘛,他是知道的。人多吃些盐,也有力气干活。不过,他就很不必吃这份咸头了。
早间又在庄子里转了一圈,侯尚俞就借口告辞,临行之前把所带衙役都给谢瑜扬留下,称辅助谢瑜扬监管各处庄子。
这些衙役原本就是谢瑜扬挑了同行的,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因此送侯尚俞上马车的时候,谢瑜扬并无什么不满。而侯尚俞见四下无人,示意谢瑜扬更近前些,这才道:“等到那土豆一物成熟之前,定然要使人去城中叫我。此事关系重大,且不能疏忽大意了。”
谢瑜扬点头称是,侯尚俞迟疑了下才接着道:“并非是我小心,只是看县主的模样是个性情疏旷之人,有些事情她不放在心上,那身边的人自然要多些心神,不是吗?不然,闹到满城皆知,与县主娘娘也不好。”
这话的意思就是,他并非想要跟林雨时抢功,只是此事一个处理不好,谁知道会引来多少抢功的人。
谢瑜扬露出了然的笑容,“侯大人关切之意,下官自然会放在心上。”
送走了侯尚俞,谢瑜扬回去就见性情疏旷的林雨时正在院中晒太阳。她半躺在摇椅上,眯着一双眼睛,身上还盖着一层薄薄的毯子。身下摇椅微微晃动,带着垂下来的头发划出优美的弧度。
侯尚俞想说的是,林雨时是个性情疏懒之人吧?
谢瑜扬眼底不由漾起些许的笑意,干脆示意一旁的冬芝帮他搬了个凳子就坐在林雨时的身边,一只手伸过去偷偷缠着林雨时的发丝玩。
林雨时被春日的太阳晒得迷迷糊糊,感觉到头皮有些发痒这才睁开了眼。
“做什么呢?”她掩唇打了个呵欠,先把头发从魔掌中就回来才问道:“把人送走了?”
谢瑜扬眯着一双眼道:“送走了,侯大人很是看重这一批的土豆,说等到土豆获的时候定要来看看。”而且,还准备扯着林雨时的“虎皮”唱大戏呢。
不过这话谢瑜扬倒是没说,只伸手摸了摸林雨时的头发,低声道:“所以,这段日子,为夫都要在庄子里忙碌了。”
梧州的官员,不少觉得谢瑜扬是不是个傻的。一年里头有大半的时间都混在庄子里,如今这才刚开年没多久,就又被“发配”到了庄子里。
等到二月底,各家庄子的玉米都发芽,长出来有人小腿那么高的时候,这些人才反应过来。
侯尚俞和谢瑜扬两人,怕是准备干一场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