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瑜扬笑着摇摇头,跟着林雨时入内院。
学堂房间不算小,坐了有二十多人,都是八九岁到十一、二岁的少年。教书的先生看着大约有四十多岁,一边领着学生背书,一边在学生之间走动。
两个人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看那刘先生教学生背了三四遍书,然后开始教写字。
林雨时第一次旁听古代上课,好奇心满满的。然而,听着学生跟着先生背了书,就开始练字,半响不见先生解释背的那些东西都是什么意思。她忍不住拉了拉谢瑜扬的袖子,问道:“这些内容,孩子们都能听得懂吗?”
谢瑜扬想都不想直接道:“多读几次,自然就懂了。”
“先生不解释吗?”林雨时瞪大了眼睛,只觉得这种教学方式未太让学生自我成长了。
谢瑜扬闻言笑了笑,拉着林雨时往院子中走了两步,这才道:“如果学生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等到大家都会背了,会大致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大哥读书的时候,也是这般教的?”由不得林雨时不吃惊,跟后世学校老师恨不得把知识都掰开了、揉碎了、塞到学生脑子里的教法相比,这种教法未也太过于随意了些。
而且,这种教法是不是效率也不高?
“自己领悟的,才能记得更清楚。”谢瑜扬倒是不以为意。林雨时听了又想了半响,最终觉得大约是因为现在学生要学的内容实在是不多,所以有充足的时间让他们自己领悟。
如果让这些学生也开始学语数外、生物、地理、政治、物理、化学、历史这老九门的功课,只怕先生们就不会让他们这般自行领悟了。
先生很快就注意到了外面来了两位客人,交代学生们读书习字之后他出来就径直朝着两人走来。
谢瑜扬先是拱手行礼,这才说是为了孩子过来看看的。
刘先生很是客气,笑着道:“两位看可以随意,只别扰了里面孩子学习就好。”
林雨时见他和气,就忍不住问道:“像先生这样教法,一篇文章学下来,这些孩子能够融会贯通,大约需要多久?”
刘先生意外地看了林雨时一眼,然后才缓声道:“一般来说,这样需要一个月左右,快的孩子半个月就能学会,然后我会教另外一篇文章,顺便让他们温习。”
林雨时暗暗咂舌,虽然对自己当年上学时的事情记得不太清楚了,但是一个月学一篇文章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谢瑜扬见她神色间有些不以为然,只笑了笑,又与刘先生略微聊了一会儿,等了解这位刘先生的学问深浅之后才拱手告辞。
两人出来的时候,那位老妇人又略微睁眼看了下,笑着道:“走了?”
林雨时点点头,笑了笑这才出去。
等两人走上了大路,谢瑜扬道:“我们先去吃午饭,吃过午饭雇一辆马车去下一家。”
荣县令介绍的另外两位,其中也有一个在大些的学堂教书,还有一位则是在家读书。在家读书那位明显还是想要走仕途的,谢瑜扬回去就把这人从名单上划去,然后看着余下的刘先生和张先生,道:“你觉得哪位更好些?”
林雨时皱了皱眉头,道:“我觉得都差不多,此时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哪一位先生愿意去柏杨村落户吗?”
依着她看,只怕那位张先生会更好说服一些。毕竟,刘先生开的是自己的私塾,按说应该更稳定些,不愿意挪动。而张先生算是合同工,这样的人倒是更容易高薪挖来。
她把自己的观点如此这般说了下,就见谢瑜扬笑着点头,“我也是这般想的。不过,那位刘先生更适合给孩子们开蒙,教些浅显易懂的东西。”
因此,谢瑜扬不愿意轻易放弃。他又寻了几位在私塾和学堂读书的学生,更了解了下两位先生的为人,最后愈发的想要那位刘先生了。
林雨时见状也不劝说,只笑着道:“事在人为。”
她在城中住了两天,越发觉得天气热了,就准备回柏杨村的庄子上。偏偏谢瑜扬这般还准备三顾茅庐,只好先雇了人把她给送回去。
林雨时回去庄子,才发现这几天不在庄子中,庄子竟然发生了大变化。那片乱石堆竟然被耿滕找人给清理得差不多了,她看了看满地的麦子,道:“这马上就是农忙的时候了,你也不让大家多攒攒力气。”
耿滕笑着道:“夫人莫怪,我这不是心里高兴嘛!不过夫人放心,不该说的话我一个字都没说。只是不知道夫人这次京城,要办的事情可还顺利?”
林雨时见他这般模样,也就不瞒着,直接把刘先生和张先生的情况介绍了下,道:“如今大哥正留在城中,想要看看能否说服哪一位先生来庄子里呢。”
耿滕闻言忍不住搓了搓手,“不管哪位先生,那都是有才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