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说了这么多,陛下可还坚持要解除和龙神的契约。”陆善见说道。
杨佑摇头,“你说了这么多,全是自己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
“可是陛下,”陆善见不悦道,“难道真要等事情发生了才后悔莫及吗?”
杨佑沉吟片刻后用力闭了下眼睛,叹了一口气,再抬起眼像是要说服自己一样,“我答应过他,等我坐上皇位,我就会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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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善见却从这个承诺中隐约察觉了蹊跷,“也就是说,只有皇帝才能解开阵法,对吗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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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佑点头,“那阵法在消耗他的龙气,早晚有一天他会被困死在凡间。”
陆善见颔首道:“请陛下想一想,一个必须皇帝才能解开的阵法,于国于家到底有多重要?”
“再者,”陆善见眉毛动了动,“对陛下而言,是个人的承诺重要还是国家的安危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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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佑手指头动了动,缓缓舔了一圈嘴唇,心底无比焦躁,“那你说,朕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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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善见抬起头来看着杨佑,沉声说道:“这是先祖和龙神都愿意结下的契约和阵法,陛下无需干涉。”
杨佑微诧,继而反应过来,冷笑道:“你让我看着敖宸去死?”
“这不可能,”他站起身来,在高台上来回地踱步,“我怎么可能眼看着他的死而袖手旁观?”
陆善见道:“那就请陛下再想一想,龙神重要,还是天下万民重要?”
“这根本无法比……”
“陛下必须要权衡!”陆善见斩钉截铁地说,“两害相权取其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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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佑仍然在摇头,他双手扶着龙椅的扶手,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敖宸是私,万民是公,一个是心爱,一个是责任。
他们本来是不能放在一个天平上比较的,可偏偏阵法将敖宸和天下联系在了一起,让杨佑不得不去选择,究竟要留下哪一个砝码。
杨佑沉默良久,最后黯然说道:“我……不管怎么说,你先陪我看看阵法吧。”
陆善见哂笑,“陛下若是想要解开阵法,请恕臣无能为力,臣学艺不,有愧于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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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杨佑斜眼一瞥,陆善见昂首站在阶下,眼神与平日里的温和而有所不同,终于展露了那些深藏之下的不可曲折的锋芒。
真想帮忙,学没学过都不重要,又不是不可以翻典籍。
可陆善见却是连看也不帮杨佑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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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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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佑想着,如果强迫陆善见,究竟能不能得到想要的信息。
他斟酌良久,即使自己能强迫陆善见去看阵法,他真的能找到破阵的方法吗,即使找到了,他真的会说吗?
就算用刑让他开口,他说的真的对吗?
杨佑没学过法阵数术,他没办法鉴别陆善见说话的真假。
敖宸也许能判定陆善见话中的真假,可真话一定能解开阵法吗?
或许敖宸自己都不知道解开阵法的方法。
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只要陆善见不是真心想帮他,他有无数种可以糊弄杨佑的方法,甚至还可以给杨佑一个加快敖宸龙气消耗的方法出来。
而杨佑还等着他主持改革。
“你先安心准备科考改制吧。”杨佑最后不得不妥协。
陆善见点头退下,临走时似乎还不放心,看了杨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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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佑一个人坐在昏暗的大殿里,蜷缩在龙椅上,无奈地捂着脸,陷入了纠结而痛苦的沉思。
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他的后颈。
“敖宸?”杨佑深吸一口气,将脸上的苦涩都吐了出去,笑着抬头看他。
敖宸一只腿跪在龙椅上,侧身下来抱住他,二人凑得很近,耳鬓厮磨间,杨佑抬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亲,“你都听到了?”
敖宸点头,他还以为陆善见和杨佑知道了阵法的真正意义,但似乎他们还没有察觉。
也是,对凡人而言,阵法的真正意义他们很难辨明。
杨佑喃喃道:“他不帮我,那我就去找别人,弘光道长,还有其他人,我就不信,难道天下只有他会道法吗?”
“确实只有他。”敖宸道,“他的水平是最好的,他并不像你一样身负龙气是大气运者,仅靠修炼就能以肉眼凡胎看见我,恐怕百年来都难得一见。其他人来了也没办法。”
“那怎么办?”杨佑茫然道,将后背靠在敖宸怀里。
敖宸索性屈膝坐在龙椅上,从后面抱着他。
杨佑道:“你记不得了,陆善见不帮我,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