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尉迟府的几处庭院内, 打斗声,各种嘈杂声, 交织在一块显得异常混乱。尉迟蓝玥在得到援手后,第一时间来到隋唐身旁将其揽入怀中,生怕被对方再次抢了去。
而这时, 天际猛然掠来一道黑色身影, 只见那道身影快速将擒获林慕白的人打倒,而后将其提起,接着便见那人对声色的喝道:“撤!莫要恋战。”随着这道声音的传开,只见那些黑衣人,也是跟着那道身影纷纷退去。
“尉迟府所有人都别追了,赶快去救火!”尉迟蓝玥出声喝道,跟着便见她将隋唐抱起,来到韩秀云与尉迟连城身旁,道:“母亲, 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 隋唐要不要紧?”韩秀云一脸关切的看向仍旧处于昏迷的隋唐,问道。
“她被林慕白打了两掌,受了些内伤, 不过,我最为担心的是, 方才林慕白不知给她服下的是何毒yao?我需要马上找一处僻静的地方, 给她再…”
然而, 没待尉迟蓝玥将话说完, 却被唐芯莲出声打断,道:“师姐莫要担心,曼珠师傅不是被师叔他们就回来了吗?有她在相信姐夫会没事的…”
“曼珠师傅…对,曼珠师傅如今身在哪里?师妹快帮我找她…”
尉迟蓝玥此刻早已失了平日里应有的冷静,怀中这人脸色异常苍白,额间更是冒出细密的汗珠来,只怕这般反应不似完全因内伤导致,更似那未知名的□□。唐芯莲见她如此慌张,也是忙转身看向青云门众人,只见一位老者开口道:“蓝玥切莫心急,我这就命人将曼珠师姐接来…”
少许,便见尉迟公明与曼珠师傅被人接到尉迟府的一处别院内,而此刻,隋唐已是被置于床榻上,尉迟蓝玥一只手紧紧握着隋唐,另一只手拿着帕子将隋唐额间的汗液擦去。
“蓝玥,让我瞧瞧…”一位看似四十岁左右的女子,来到尉迟蓝玥身旁,轻唤道。
尉迟蓝玥闻言忙转过身来,紧紧抓住曼珠师傅的手,道:“曼珠师傅,我方才有给她检查过,她体内除了有内伤之外,还有一种毒,那这种毒我从未见过,我见她此刻似是很痛苦…我……”
曼珠闻言轻拍了拍尉迟蓝玥的手,道:“蓝玥你冷静些,先让我看看再说。”见对方缓缓点下头来,曼珠方才又对尉迟蓝玥,道:“去吧,先去看看你的父亲,他一定也很想见你…”
当尉迟蓝玥来到外厅时,尉迟公明与韩秀云正说着话,尉迟连城则是站在一旁,时不时的笑笑,除此之外再无他人。看到这一幕,尉迟蓝玥深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下心绪,方才走上前去,道了一声:“父亲,女儿不孝,今日放将父亲救出…”
“蓝玥,这段时间难为你了,我没事,如今不是平安归来了吗?在哪里,他们也没对我和曼珠师傅如何?不知隋唐如何了?可否要紧?方才我都听你母亲说了,能将你交给这样的人,我们放心……这孩子为了我们尉迟府如此操劳,更是拿自己做诱饵,换得营救我们的时间…”
然而,没待尉迟公明将话说完,便是被韩秀云打断道:“公明,你就少说两句,没见蓝玥很是担心吗?”说完拉着尉迟蓝玥的手,让其坐了下来,满是关心的道:“别担心,隋唐这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母亲我没事,我只是…只是担心林慕白给她服下的毒yao…”
尉迟蓝玥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早在隋唐被林慕白一脚踹下屋顶时她便害怕了,那一刻,无比的恐惧袭上她的心头,她是真的怕了,她怕这人会永远离开她。
从来没有过的恐惧一波波向尉迟蓝玥袭来,可她依旧强作镇定的支撑着,而如今不需要她再撑着,却反倒令她方寸大乱起来,更有一股莫名的酸楚充斥着她,即便是面临死亡她也从未如此过。
“蓝玥,若是想哭便哭出来,或许心里会好受些…你这个孩子就是太过要强了,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一个人撑着…”毕竟是自己所生的女儿,打从见到尉迟蓝玥方才抱着隋唐的神情,韩秀云便看出女儿的情绪不对,这样的尉迟蓝玥,是她不曾见到的,看来这个隋唐是真的让尉迟蓝玥动心了。
尉迟蓝玥摇了摇头,没再说话。而这时,曼珠也是来到外厅,见此尉迟蓝玥忙起身来到近前,微颤的道:“曼珠师傅,她怎么样?”
曼珠先是深深的看了尉迟蓝玥一眼,而后神色颇显沉重,微微一叹道:“很不好,她体内的内伤尚且被蓝玥稳住,但林慕白给她服下的毒是五石散,苗疆一带将这种毒称之为大ma。此毒虽不致死,但却无药可解,完全凭借中毒之人的意志力,我方才为把脉发现,林慕白给她服下的五石散,属于较为烈性的五石散,而且用量极大。若是想彻底解去此毒,需要有人七日七夜看守她……”
“七日七夜看守她便能好吗?不是无药可解吗?”韩秀云急切的问道。
曼珠摇了摇头,叹道:“并非如此,此毒最麻烦的是,这种毒yao不继续服用便会有脱瘾症状,一旦发作中毒之人的全身,会锥心刺骨的疼痛,更似有成千上万只蚊虫叮咬一般,奇痒无比,中毒之人往往会在承受不住时,会出现惊恐、神错乱,眼前时常出现幻觉,疯癫自残。这种毒发作不定时,睡眠也会不定时,不分黑夜白天,饱受折磨身体会日渐消瘦,生不如死…”
“什么!”韩秀云闻言失声道,旋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被尉迟连城扶住,坐了下来。
“曼珠师傅,只有如此一种法子吗?这种毒我在行走各地时亲眼见到过,那是,那是无人能够做到的啊!那种痛苦,不知令多少人忍不住自杀,隋唐她一个文弱书生又如何抵御那种痛苦啊?”
曼珠听闻尉迟公明这般说,再次叹了口气,道:“唯有这个法子,我们只管看住她,防止她做出轻声、自残的举动,剩下的便唯有靠她自身的意志力…”说到这里,曼珠看向已是面色苍白的尉迟蓝玥,道:“蓝玥,你跟我来…”
两人来到屋子外,曼珠一把拉住尉迟蓝玥,道:“她的真实身份蓝玥可是知道?”
尉迟蓝玥自是知道曼珠所问的是什么?她刚给隋唐把过脉,又岂会不知隋唐的女儿身?于是,在听到曼珠这般问后,尉迟蓝玥也是缓缓点下头来,却也没再说其他。
“那蓝玥与她可是形势所逼?或是逢场做戏?”曼珠再次发问道。
“并非形势所逼,也并非是逢场作戏,蓝玥今生只能是她的妻子。曼珠师傅,蓝玥希望你能替她守住这个秘密,否则,她将会有生命的危险!”
听闻尉迟蓝玥这般说,曼珠顿感荒谬,轻斥道:“胡闹!蓝玥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她可是…可是女子,你和她怎么可以?这简直是荒谬!”
“的确很荒谬,也很胡闹,可是曼珠师傅,蓝玥打从嫁给她之前便知道了,我们也的确是被皇上所逼,方才选择成婚。我们的确是想逢场作戏的,可蓝玥就是在这种不知不觉中对她动了非分之想,如今已不能没有她,还望曼珠师傅成全蓝玥,替蓝玥守住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