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眉骨和嘴角和他有八九分相似,要是长大了,肯定有人会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男孩打量了周围的环境,单调的墙壁和床单,隔床的桌子上放着一束包装致的花,鼻尖隐隐有消毒水的味道,这的确是印象中的医院。
可暮念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经过这番交谈,他慢慢放下了戒备坐在床榻上,窗外阳光正好,男人笑得温和,在他看来这个笑容却如此令人目眩神迷。
他忽然想起什么,提高音量激动地问:“那我妈妈呢,她在哪里?”
他的梦魇一直有一个女人,穿着白色的碎花布裙,在满园里的花丛中翩翩起舞,百花争艳,而最恬淡的她却是最夺人眼球的。
他好像原本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他妈妈,越过花丛一把扎进她的怀里,她温柔地拥住他把他深深抱进怀里,可是不到一会儿她就像一缕烟一样无端消散了……
白色娇小的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砸在他的肩头,他努力地寻找,用尽全力拨开杂乱的花丛,眼前却是一片黑暗的悬崖。
他用尽全力呼喊,嘴里嘶哑得发不出一点声音,世界仿佛都寂静了,随后他跌入无尽的深渊……
这个梦魇反反复复,一直在不断折磨着他,他的眼尾处依稀挂着几滴泪痕,也许枕头已经湿了一大半。
男人听到这席话,垂下眼帘,目光闪躲道:“你妈妈前几天自杀了。你妈妈死了,但是我们得好好活下去啊。”
他轻轻拍着暮念的肩头,试图让这个失去记忆的孩子淡忘掉所有不该有的感情以及动作。
可是暮念还是像预料中的那样暴躁起来,他动作粗暴的扯掉插在手上的塑料管子,拿起身旁的花狠狠踩在脚下,把床铺弄得一团乱。
他嘴里还撕扯在床单,瞳仁是与刚才不同的鲜红,泛着一层光,渗人得紧,仿佛暴雨前孤注的电闪雷鸣。
暮承风无奈地叹气,起身轻轻合上上了医院的房门,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过了良久,不知是暮念闹腾得累了还是没有什么东西可破坏了,他软软地趴在床头,白皙稚嫩的脸蛋上浸满了汗水,眼底的红光却一点一点地消融了。
暮承风轻轻抓住他的小手,把他小小的身子圈进怀里:“别闹了,爸爸以后会对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