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看到罗婉言,仿佛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就差抹一把泪了。她飞奔着跑向自家小姐:“县主,可找到您了,老爷和郡主不放心您……”落雪仿佛意识到什么,飞快地扫了一眼陆修齐,又接上刚刚的话,“……和陆世子,所以让我带着府中的下人出来找找。”
罗婉言感觉有点好笑,定是爹爹和娘亲在相思灯会上没见到自己,怕自己太过单纯,吃了陆修齐的亏。
虽说他们已经了解陆修齐的人品,知道他是个正人君子,断断不会做欺负自家女儿的事情。但是为人父母的,总是要考虑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所以还是急吼吼让落雪找来了。
一罗府下人很有眼色,见县主和陆世子都提着花灯,连忙上前接过,这下陆修齐和罗婉言都两手空空了。两人来的时候是牵着手的,现下手上没了东西,都感觉仿佛缺了点什么。
罗婉言忽略这丁点的不自在,由着落雪在前面引路。
走到中心街口,陆家和罗家在不同的岔路。陆修齐想说要送罗婉言回去,还没开口,罗婉言就说:“修齐哥哥,今天多谢带我出来玩,我很开心。你也累了,快快回去休息吧,我跟着家丁回去即可。”
陆修齐动了动嘴巴,到底没有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罗婉言从家丁手里拿出几盏花灯,连同一个荷包,一同递给了陆修齐:“修齐哥哥,这花灯颇为有趣,听闻你有两个表妹当下正住在国公府,不妨拿几盏回去耍玩,也不负刚刚那老人家的辛苦。”
陆修齐接过花灯,又见那荷包上绣着一对仙鹤,以为是罗婉言送给自己的定情信物,不可置信的指尖微触柔软的荷包,心中的火越撩越旺,直灼的他的五脏内腑都是滚烫的,接过的手都有几分颤抖。
“修齐哥哥,我是极感谢你带我出来赏灯,还助我拿到这‘玉兔’灯。荷包里是买老人家花灯的钱,我来买下这些花灯,送与你一些,以表感谢。”
陆修齐突然觉得自己方才还燃着火的内心一下子就熄灭了,不仅熄灭了,还带来丝丝冷风,一点一点的将温热的内心吹凉,直至冰冻下来。
陆修齐近乎粗暴地将荷包塞到罗婉言手中,冷硬地说了句:“不必!”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罗婉言一脸疑惑,转身问落雪:“这是怎么了?”
落雪也一头雾水,不过还是猜测:“县主你也太不给陆世子面子了,居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将买东西的银钱还给他。陆世子在外面风光惯了,必是受不了这等羞辱。”
罗婉言更茫然了:“可这除了咱们府的人,也没有外人了呀。”她低头想了想,又道,“也对,他也许并不知晓这几个家丁就是咱家的人,定是觉得没面子了,这也好办,我明天挑个礼物送给他,再向他道歉,应是可以解决的了。”
落雪也深以为然。
落雪自见到自家县主那一刻,就有太多问题想要问罗婉言,比方说这“玉兔”灯从何而来,花灯会上有何好玩的,与陆世子相处的如何,为何去了比邻灯会而不是相思灯会或者灵犀灯会,落雪在家里闷了一晚上,简直要好奇死了。
罗婉言看出小丫头的蠢蠢欲动的好奇心,提高声音向几名家丁的首领说:“王叔叔,我与落雪还有件小事要办,您带着他们先回去吧。”
姓王的家丁名唤王华,忙拱手道:“县主,这可使不得,大人和郡主让我等安全带回县主,只留下县主和落雪丫头二人,我们可不放心。”
罗婉言上前两步,微微一笑:“王叔叔不必担心,您忘了?落雪丫头正是因为拳脚功夫好,才被娘亲选为我的贴身侍女。今日全城戒严,路上巡逻的侍卫也不少,就算有个别登徒子,落雪也足够应付的。”
王华还是不放心,但县主向来很少向自己提要求,面对着娇滴滴的姑娘,他不由想象自家如果有个女儿,是一定不会忍心拒绝她的:“这……这……”
罗婉言见王华有几分犹豫,忙趁热打铁:“王叔叔,实不相瞒,我与落雪实在是有一件女儿家的事急着要办,不方便跟着这么多人。您放心,我们办好事,一刻也绝不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