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师是夏绿,也是跟我一样实习的生物老师,是我同事,我随口叫的。
其实办公室门里外都无人,这么说只是转移小漠注意力罢了,趁机脖颈静脉注射……
我一切都是准确而迅速的,同时也控制了用量,不至于让他当场昏过去。
好险……我放开他退到窗边(办公桌离窗不远)。
小漠怎么了,这反应像是要拿根绳子绑住我,不让我逃脱似的。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当没有别人,自己孤立无援的时候,就下意识采取极端的办法解决问题,完全控制不住,怎么回事……
不过这下,我们都不会有危险了。
我靠在窗框旁不断淌着汗,一脸紧张地瞥到对面的人按了下脖子,童稚的声音一下晦涩难辩,偏过头去:“叶嘉诚……”
至今都记得他最后夺室而出投向我的一眼,泛着泪光,而没有悲伤,似有还无的克制——
以及,介于恨意与不甘之间的一种无奈的痛苦。(注释2)
治标不治本,表面上的对不起有什么用。
“叶老师?”
我怎么不知道……但我一个男子汉,竟然担惊受怕得像女孩子一样,跟谁关系好就开始害怕,马上构想出一系列担忧的问题,走近的利与弊,对任何事都是一样的。
“哎?叶嘉诚?你站着干什么,都上课几分钟了!”有个同事走过来,拍醒了我,“你还好吧?”
我吓了一跳,才知道自己站在走廊上有十多分钟了,一动不动地盯着树。
我长吐出气:“还好,谢了,抱歉。”
叶嘉诚
无时,无刻(注释3)
“索漠?哼,”我竟然能听见说话声。
我强撑着全身的不适与痛苦,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仍在深海中,周围被紫色的烟雾围绕,形成了一个防护圈。
烟雾外面有一个人……吗?
“果然没找错,我的法力。”那个人穿过紫雾走到我面前,咬牙切齿,“索漠,久仰大名。”
“莫尔维斯?校长来找我有什么事?”即使我没明白究竟怎么回事,但我仍调整了一个站姿,意有所长地盯着他。
这时也才发现,我身上压根没有任何伤。
他一步跨近我,揪住我衣领:“明知故问——还给我!”愤怒得笔锋眉齐齐斜立,杀意几乎从锐利的眼中溢出。
“嗯,什么还……”
“如果你不解封,把六成的法力还我。”对方假笑了一阵,压下愠怒,
“别怪我对利艾那家伙不客气。”
“……法力?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我硬是狡猾地把话说完了,同时摆出有点后怕的表情,迎合一下那个叫“利艾”的。
那人不屑地带了句:“鬼才信,使使法啊?”
“我可以还你,前提是,”我仰天深吸了一口气,自然地把紫雾回来,“你要让我能活在这世间,即使我现在确实死了。”
“正合我意。欢迎成为——灵魂者。”
灵魂者不仅是为了我的魔法世界构想,也是为了你能“活下来”而创立的。
我会时不时地……“提醒”你,一有违反,一找外援,我就控制你。
“那不会还你的能量。”
“啧,”对方隐没在黑暗中,“大不了整个鱼死网破,我也乐意。哈哈!”
随着我对法力的操纵,我脑海中开始浮现出画面。
或者说,记忆——
关于过去,校长那个时代,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这么不简单。封印了他的能量,我自然失忆,体验了一回短暂的人生;解封的条件,就是死去后。
他的所有设定,我自然是知道。
只是到现在,连名字,都没变过。
还不能断定飞机失事是他做的手脚,但我铁定不会还他能量。回到现实,只是装装见利艾普斯,找个女孩就行了。
由着控制,并没有同他抗衡的本事,那就一直耗着,让大家,让……缺心眼的那家伙久点和平吧。
这是我一个死人唯一能做的事了。
再次离开那片失事的宁海,没想到已经过了5年,看来我昏迷的时间不短。
在水上轻径一跃,飞回童话。
我回来了。
如果我提前预知,飞机失事死亡后会是这个样子,我……更不想现在活。
我在饭堂吃得很慢,我并不愿。
我跟他说“能不能活在当下”,我自己都被迫不想。
我回来看他,是我单独想做的一件事,但如果像现在这样没把握好,让大家都身陷泥沼,岂不是功亏一篑,连这点“久点和平”的目标都焚毁了吗?
于是,我一人最后的挽回方式——
我的一切,早就埋葬在了某一天的机场。
无日期(注释4)
回到莫尔维斯之后,每年的这一天,我还得来这个地方,跟心中的这道责任心过不去的坎较一次劲。
不过也只是来任何一间厅,找个座位坐坐10分钟而已。
仪式感。所以不论忙不忙。
虽是较劲,但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就坐着,看着热闹的人。回去后马上调整状态,正常学习与生活,才会好过。
有同事好奇,我就跟他们一句带了,同事们了解后总是调侃道:
“这家伙……怎么对一座机场这么牵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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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1玻璃的,用于隔离相邻的办公桌。
2这眼神,我或许尽力了……不想用“无法言语”一笔带过,还是想描述一下。
3、4这两篇都是随笔,所以会有时间的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