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刚才一阵鸡飞狗跳,案几上的花瓶倒了,兰花横竖掉到了地上,水顺着桌沿滴答滴答的往下流,此时成为这寂静房间里唯一的声音。
“没事。”江西泽起身,看着陈相与异常难看的脸色问道:“怎么了?”
陈相与松开手,脸上飞快爬上一贯的嬉笑:“没事啊,就是把这弄乱了怪不好意思的。”
江西泽指了指屏风后道:“你去把衣服换了,我自己拾。”
“好。”他不追究,陈相与求之不得,麻溜起身跑到了屏风后。在无人看到的地方悄悄松了口气。
待他磨磨蹭蹭将衣服换好,江西泽已经不在了,案几被摆放回原位,地上的水渍已经擦干,连兰花都插好了。他突然想起昨天谢惜朝那句:他会的可多了。不由想着江西泽将身上那拒人千里的寒意去掉,是否能引得各家小姐疯狂,就如同当年叶婉婉那般。
他正满面春光的想着那画面,江西泽便进来了,脸上贯有淡淡冰雪,略微疑惑道:“你笑什么?”
“咳咳……没什么。”
江西泽胸前斑驳的红色已经没有了,显然是换了一件一模一样的,这也不奇怪,整个江家上下都是统一穿着,只不过穿在江西泽身上格外好看就是。
陈相与道:“对了你哥怎么样了?”
江西泽道:“刚醒,阿姐在陪着。”
陈相与道:“去看看。”江世钦中蛊之事疑点重重,许多细节需要问过本人才能确定。
江世钦初醒,身体还虚的很,但也勉强能坐起来。谢惜朝端着碗粥,同陈相与方才喝的一样猩红,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在喂,江世钦道:“好了惜朝,我又不是小孩子,哪用得着你这样喂。我自己来吧。”
他说话项来温声细语,不急不躁,让人心生好感。
谢惜朝避过他伸来的手:“你看你,连坐都坐不稳,就别逞强了,我也不是白白照顾你,以后我病了,你是要还回来的。”
江世钦无奈笑了笑,他的眉毛不似平常男子那般锋利,略微有些浅淡,一颦一笑皆带着股温润的柔情,又袭了一身病骨。
陈相与一直觉得若他是女儿身定比江城更加妩媚动人。
江西泽同陈相与进房看到这一幕,不由的都停了脚。陈相与别过脸去:“咳咳……”
二人抬眼,谢惜朝脸颊微红,假意转身放碗,背了过去。江世钦倒是神色如常,温和笑道:“无垢来了……这位是……?”
“陈皮。”陈相与立即自报家门。
江世钦起身道:“就是先生救了我。”虽是坐在床上,可他恭敬拜了一礼道:“琼华多谢先生救命之恩。”江世钦表字琼华,意为温润华光,跟他秉性倒是极配。
“哎哎!”陈相与忙上前将他扶住道:“不必不必。世……江城主身子本来就不好,昨天又流了那么多血,好好歇着吧,这些虚礼就不要了。”江世钦身体确实羸弱,只是动了这么几下头便觉眩晕,陈相与见他面色不好生怕栽到地上,小心扶着躺下,还贴心的为他掖好被子。心想这孩子怎么比小时候更加经不起折腾,如今就像泥捏的一样,稍微用点力就会碎掉。
“你……先休息吧,我改天再来问。”如今他这幅样子,陈相与再打扰实在不妥。
“不必……我有事情同你们说。”江世钦闭眼缓了缓,觉得头不那么重了,又缓缓坐起来,谢惜朝塞了个枕头在他身后靠着。
江西泽道:“何事?”
“三日后白帝城有个集会,我怕是来不及了,但你们一定要去。”
“集会?”谢惜朝疑惑道:“我没听父亲说过啊。”他前几天回过一次家,没听谢桓提过。
江世钦道:“此次集会是秘密进行,只有各家家主知道。”
陈相与暗道有趣:“是什么事情让各大家主偷偷集会商讨而不敢拿到明面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