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楼,陈相与明显安静了,默不作声跟在江西泽身后。
走到长街尽头的一个拐角处,江西泽道:“在这里等我。”
陈相与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也不问他去哪,抱着手臂轻轻靠在墙角上。
脑中还想着汾冷翠的话,那件玄门中茶余饭后咀嚼的野事。他知道,自己同秦暮涯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有人去恶意揣测,可前世今生还是第一次敢当着他面说。
上次听到旁人编排他跟叶婉婉,他能跳出来打的那人尿裤子。可这次……他畏缩了,无可辩驳也没有动怒,脑中浑噩只有一个想法——逃,逃离那里,逃到听不到的地方。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尽管外表修炼的刀枪不入坚不可破,一旦触动伤口却会在瞬间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而那件事,便是陈相与心中永远痛。
江西泽不稍片刻回来,将油麻纸包塞到陈相与怀里。
“拿着。”
陈相与慢半拍的接住往下掉的纸包。
“什么?”
食指沿着缝隙拆开一角,一颗金黄蜜饯滚了出来。一包蜜饯?
陈相与疑惑看向江西泽:“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给他一包蜜饯,方才他是去买蜜饯了。
江西泽平稳走在前方,背对着他,答非所问:“甜的。”
陈相与不明所以,瞥了一眼前方挺拔的背影,随手塞了一颗进嘴里,漫不经心嚼着,唇齿间是蜜饯的香甜。
恍然想起,许久之前他曾教过江西泽:你要是不开心了就去吃糖,吃到嘴里甜甜的,心里也就跟着甜。
这个小子是在关心他?
陈相与苦笑,自己是有多不济,要一个孩子来关心。
随手丢了一颗蜜饯进嘴里,三两步跟上江西泽。“剑尊啊,方才我们聊到哪了?对对,你还没告诉我你喜欢的究竟是哪家姑娘?”
江西泽平视前方:“不知。”
陈相与转了个身,与他照面,一边退走一边道:“你真有趣,怎会不知,说说呗,到底是哪家姑娘?”
“小心。”江西泽将他拉到身侧,躲过身后插满糖葫芦的棍垛。
陈相与几乎是下意识推开揽在腰间的手。
“我没事。”
买糖葫芦的小贩知道自己刚才转身差点打到人,连忙道歉:“对不起住啊先生,这人太多了,路太挤了,一时没留神。”
“没事。”陈相与顺手从稻草插垛上摘了两串顶着糖晶的冰糖葫芦下来。回头对江西泽道:“你方才请我吃蜜饯,我请你吃糖葫芦,我记得你小时候……”陈相与打着哈哈转了身,一时嘴快差点说漏。
待到付钱时一摸怀中空空如也。
他看着小贩尴尬笑着。
刚复生,身上分文没有。
江西泽自怀中摸出钱袋取了两枚铜板递给小贩。
陈相与递了一串到他面前:“吃吗?”
江西泽接过。
呦~陈相与暗道稀奇,小时候给他吃他可是嫌脏怎么都不肯下口的,如今却是转了性。想着这事他撸了一颗进嘴里,糖衣嚼在口中嘎嘣脆。回过神又要倒着走,江西泽伸出手在半空拦住,没有触碰他:“好好走路。”
陈相与拍了下停在空中的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