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下睁大了,一把按住江西泽的肩膀伸手去扯他的衣领。
江西泽忙护住领口。“你要做什么。”
陈相与看着他的脖子冷道:“这是什么?”他没有看错,刚才确实看到了,身为蛊宗他不可能认错。
江西泽眼睛也不抬。“与你无关。”
陈相与压下去的怒火再次点燃。“江西泽,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若想知道,有地是方法让你开口,别以为我真的怕你!”
江西泽甩开他的手,死死抓着领口,冷道:“出去!”
陈相与眉头一挑。
猛的把江西泽推倒在床上。
“你做什么!”江西泽刚发完病,还没有什么力气,惊恐看着压过来的陈相与。
陈相与单膝跪在床上,一只手摁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掰开他捂在领口的手,顺着两边衣襟一把将衣服撕开。
那朵花在他洁白皮肤映衬下触目惊心。那是一朵情花,贴在肤下,由殷红的心脉缠绕而成,蝶瓣层层,于胸口心脏处汇为一点血色花蕊,。
江西泽用尽全力把他推下去:“你疯了!”忙把衣服拉好,把花纹掩盖
陈相与跌坐在地上。短暂惊诧后漫起杀意,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露出这种杀意。
“这是谁的?”那朵花,陈相与认得也熟悉,那是情蛊种下后的印记,名为情花。
“与你无关。”
陈相与冷笑。“我就觉得奇怪,以你的性子怎会如此深爱一个姑娘。为何我每次提起你都生气。”
原来是情蛊作祟,心不由主。以江西泽这么要强的性格,怎么会甘心被控制,所以才会明明爱着却恨于提起。
陈相与复问道:“是谁?”
江西泽亦道:“与你无关。”
陈相与道:“事到如今你还护着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感情都是情蛊作祟,呵,你知道的,那你为什么要护着她。你知道她把情蛊下在你身上就是要你死吗!你若不娶她,便会死,你若娶了她,以你的性子,被逼迫来的婚事,必然不会甘心。”
江西泽道:“是我自愿吃下的。”
陈相与猛然站起来,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江西泽你疯了吗?当年我就告诉过你,无论爱一个人到何种地步,都不可以吃她的情蛊。情蛊乃是蛊师用心头血饲养之物,一生只有一蛊,倾注了执念,阴毒无比,你若同她安稳还好,若是负了她,必将不得好死。这种附了一生执念的蛊,我都解不了!”
“你脑子是被驴啃了吗!当时爱的轰轰烈烈头昏脑涨的,所以就觉得很伟大是吗?”陈相与怒极反笑。“你好歹也是蛊宗带出来的人,如今却中了我都解不了的蛊。”
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些。“告诉我,是谁?”
江西泽抬起眼。
陈相与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没错,我就是去杀了她。”这种想用情蛊操控爱情的女人,陈相与十分厌恶,更何况操控的还是江西泽。“只要杀了她,情蛊就会休眠,大不了你终身不娶就是!”情蛊无解,但施术者死亡情蛊会陷入休眠,不过中蛊之人不可再与别的女子欢好,否则蛊虫便会醒来。
江西泽不语。
陈相与点头。“行,你不说是吧,你不说我去问你长姐问你大哥,我不信他们一点眉目都没有。”
江西泽看着陈相与,目光浅淡,常年结冰的面容上有一瞬间堪称温柔的神情,他低下头,发出一声很低很低的笑,不知在嘲笑谁。“干将莫邪是鸾剑,我只将莫邪给过一人,你还不明白吗?”
陈相与愣住了,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瞬间萎靡,他愣愣的看着江西泽胸口的位置,不由握住了腰间的莫邪,不确定道:“情蛊是……我的?”
江西泽道:“你自己炼的蛊你已经不认得了吗?”
“我……”陈相与是真的不认得了。换个说法,他压根没放在心上,当初只是觉得好玩,便随手炼了一枚,后来……江西泽觉的红彤彤的晶莹剔透好看的紧,便随手送他了。
“西子……”陈相与觉得头有些疼,他尽力组织语言。“你听我说……你……现在对我的感情,是因为情蛊的原因你明白吧,我的年纪做你爹都绰绰有余了,而且我也一直把你当儿子看待,你不要想多了……你吃了情蛊,这很正常……我会想办法给你解的。哎……你为什么要吃这个呢……”
江西泽捂着胸口忍受心脏撕裂的疼痛,有些吃力道:“你还不懂吗,我说……是我自己,自愿吃的。”
陈相与看着他强忍痛苦,一时间心情十分复杂,哀伤,心疼,无奈,但最多的是后悔。
噬心之痛是因为中蛊者感受到施蛊之人心不在自己这里才会有的痛苦。
换而言之江西泽明白,陈相与不爱他。
“对不起……”此时陈相与能说的,只有这么一句话。前世今生第一次这么想抽自己,以前他从未后悔自己行事轻挑,此时悔到肠子都青了,为何要手欠的把情蛊送他。
江西泽道:“不必。”
“我知道,你不会……”不会什么他没有说出来,眉头皱的更深,紧紧抠着胸口,一滴汗从额角滑落。
“我也没想过勉强你……你喜欢我也好,不喜欢也罢,我都不介意。喜欢你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必介怀。”
陈相与现在很难受,心里说不出来的复杂。他看着江西泽,抬了抬手又放下了。
“我先出去了……”
他留在这里没什么作用,江西泽看到他只会更加痛苦。
陈相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门,一路上浑浑噩噩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火蕊银光海棠树下。
阵阵幽香从头顶传来,陈相与仰头看着月光下满树幽幽银光,这是云萝山顶的味道,是能让他心安的味道。
师父……我该怎么办?
翌日清晨,陈相与常躺的那个树叉上,莫邪静静挂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