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相与心想,竟然知道。“你们拜他做什么,一不保财二不送子的。”
老婆婆责备道:“怎么能这么说,你不知道……”她跛着脚在旁边庙祝解签的椅子上坐下,轻轻捶着腿。
陈相与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要讲故事。果不其然,她坐好后开始娓娓道:“我们这个镇子的人,都是从秦岭那边逃过来的。二十年前,有个叫……叫什么与的魔头,放蛊十分了得。”
陈相与心想,怎么又跟自己有关?
“那个魔头放蛊了得,把白城风家给灭了门。我们这些人都是在风家做活的,家里那些用剑有五颜六色光的人都死了。那个时候我可吓死了!”妇人讲到此处仍是心有余悸,瞪着眼睛比划道:“你可不知道有多可怕,那天晚上魔头可杀红了眼,衣服都被血染红了!”
“额……”陈相与挠了挠眉头。觉得还是要纠正一下。“那个……他,那个魔头好像本身就穿了一身红色衣服。”
妇人笃定道:“不是,白的!”
陈相与无奈挑眉,穿什么衣服没人比他这个魔头更有发言权了。“你见过?”
老婆婆压低声音。“我当时躲在牛棚里,偷偷撇了一眼,那个魔头胸前还是白色的,可不就胸前没溅到血吗!”
陈相与尴尬蹙眉。“这个……”
无意跟妇人挣这种不伤大雅的细节,问道:“后来呢?”
老婆婆道:“后来我们就逃出来了,一路往北,也不知道去哪,反正就是逃。逃到这里被前边的山峰挡住了路,就索性在这里安了家。”
陈相与心道,你们可真会逃,从百里之外逃到魔头家门口。
“你们逃命跟清平君有什么关系?”
老婆婆轻轻捶着腿,可能是许久没找到人说话了,她娓娓道:“你们年轻人就是性子急。”
陈相与嘀咕:“你们上了年纪的人就是爱唠叨。”
老婆婆接着道:“我们逃到这里没多久,也就三四个月的光景吧。来了一群人,拿着剑,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说我们是什么与,就是那个魔头的余孽。”
老婆婆呼道:“老天爷啊,你说这可是冤枉,我们刚从魔头手里逃出来怎么又成了他的余孽了。”
陈相与小声道:“因为你们在人家门口下安家啊。”
推测时间那时候他已经死了,飞卿自爆引起百家激愤,那群人正如疯狗一样四处进行灭蛊。但凡一点跟他沾边的东西都要毁去,更别提雁回峰脚下这么大一个镇子,这么多人了。
老婆婆耳背,没听到她嘀咕。自顾自道:“那些人都是魔鬼,把我们绑在一起,想要一把火烧了。”
一直沉默的江西泽道:“清平君救了你们。”
陈相与在前老婆婆便一直没有看到身后的江西泽,听到江西泽开口明显一愣,歪着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许久才道:“那些人对他很尊敬,我听到他们叫他清平圣人。我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干净的人。就跟庙堂里供奉的菩萨一样。”
她看着江西泽,浑浊的眼中映出一道白影。
“小伙子,你倒是有点像他。”
老婆婆口中的“他”自然是清平君。
江西泽垂眸。“走吧。”
陈相与跟婆婆道了谢,追上径自走在前方的江西泽。
“西子。”陈相与与他并肩走着,看着他冷硬的面容,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了?”
江西泽摇了摇头。轻轻抿了抿唇。“清平君,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相与笑道:“你不是见过吗?”
他悠闲的把手臂搭在后脑勺上枕着,回忆道:“师父啊……是一个圣人,无垢的圣人。喜着白衣,剑法高超,心系天下苍生。”不仅是陈相与,这也是世人对清平君的印象。
“性情温和,我从未见过他发怒或是面有愠色。他总是笑着。”
江西泽认真听着,突然轻道:“我不行。”
七岁那年,他第一次见到清平君。只一眼便让自诩风华的他自惭形愧。那个人就像一轮圆月散发着皎洁清晖,璀璨而又毫不刺目。
心中有丘壑,眼中有星河。明明那么单薄的一个人,可他的静动之外,颦笑之间都含有让人敬畏的力量。人生在世孰能无欲无求,独荣无过,可清平君做到了,传言非虚,他是一个圣人。
“哈?”陈相与放下手。“你在想什么?”
江西泽道:“没什么。”看着陈相与的眉目,淡淡道:“我会努力成为你想让我成为的人。”
在不离开陈相与的前提下,成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