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不放心道:“可是……”
“好了,大嫂。”叶彦洵牵着叶飞星的小手走过来。“大哥做事你还不放心吗?好啦好啦,快去休息。”
叶新秋行动不便,叶颜洵便帮着自家大哥,半劝半推的把江城送回房间。床边放着叶新秋准备好的泡脚水,蒸腾着热气弥漫出淡淡药香。“走了一天路了,泡泡脚,活络一下经脉。”
江城立刻露出一副笑意,乖巧的在床边坐下。
叶新秋为她把鞋脱下来去了袜子,一直手握着她白皙的脚踝,另一只手食指微屈轻轻为她按着腿脚底的穴位。“这几日辛苦了,今夜睡个好觉。”
按摩完后他把那只脚放在药水里泡着,又按着另一只,等都按好了,拿起一旁的手帕擦干净指上沾的水,点了一片安神香放进香炉。
“今夜的事,我替你看着。你现在好好休息。”
江城看着无微不至的丈夫,露出一丝甜蜜的笑。“好。”抬起脚调皮的在空中甩了甩水。
叶新秋笑着握住,拿过一旁的手巾给她擦干净。江城上床躺好。叶新秋为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静静陪着,江城的确是太累了,不稍片刻呼吸均匀睡熟。叶新秋看着看她长长的睫毛小小的嘴唇,看她那倾世的貌。
他承认江城很美,可他不是沉醉于美色之中的人。当年明月城危,百家围困。江城趁夜逃出到叶家寻叶澜,提起当年的联姻之事,要求即日完婚。
叶新秋笑,他笑这个姑娘天真,联姻,借叶家之力庇护江家,又或者,叶家名正言顺的吞并江家。
叶家当然选择后者。尤其是叶新秋的满腹谋略,怎会情愿为他人做嫁衣。
按照江城的要求,二人仓促成了婚。
婚后……叶新秋笑,他是怎么一步一步输了的呢,江城或许比普通的姑娘聪明,但远没有他或是江世钦那样心生七窍,深不见底的城府。抬手轻轻抚了抚江城的头发,附身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世人赞他百变千机,可面对这个比他还小几岁的姑娘,他却一败涂地。
“啊——!”突如其来的惨叫传来。
趴在桌上半死不活的谢惜朝猛然惊醒,那是江世钦的声音!他的视线很不清明,却还是跌跌撞撞的跟着众人赶了过去。
江西泽一脚踢开门便看到江世钦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按着胸口的位置,鲜血不断的从指缝中流出。
“兄长!”他一个箭步上前。扶住江世钦的肩膀,飞速封住了胸口心脉为他止血。
“无垢。”江世钦无力的靠在了江西泽的怀里,看向林云锦,目光似懊悔似深情,而后陷入昏迷。
林云锦右手里握着一把匕首,血滴滴答答顺着刃往下滴,沾满了整只手,脸上的胭脂也都花了,满脸泪痕,居高临下看着已经昏迷的江世钦。
谢惜朝的酒在这一刻全醒了。他一把上前,身体不稳直接跪在了江西泽旁边,见江世钦身上不少血,一双手抖在空中不知该如何安放,慌乱道:“世钦他怎么样了。”
江西泽咬着牙,冷眼看向林云锦:“心脉受损。”
叶澜珊珊太迟,见状赶紧上前为江世钦断了脉:“失血不少,先扶到床上,我来救治。”他的话江西泽还是新的,谢惜朝连忙轻手轻脚把江世钦横抱起来放在床上。
江西泽缓缓站起来,阴冷的看着林云锦,莫邪出窍执于手中,挥剑,白虹划过直切她的脖颈。
林云锦傻了一般愣看着地上的血迹,也不躲避。
林海元御剑险险为她挡了下来,震退几步,正好退在林云锦身边,他也很诧异,看着失魂落魄的林云锦呵责道:“怎么回事!”他是想杀江世钦,但那只能是暗地里做的事情,更何况,现在他身处江家,罪名一旦坐实,今天来的所有人都别想走了,为了撑这婚礼的场面,林家可谓核心尽出。
林云锦呆滞的目光突然有了神采,是恨,她咬了咬牙,举起匕首继续朝床上的江世钦冲去。谢惜朝怎可能让他近身,抢先一步迎上打掉利刃一掌将她震飞出去,他喝了酒,心神又乱,这一掌可是实打实的,林海源反应不及,林云锦后飞撞到了墙上,掉下来打翻了烛台福果,花生桂圆洒落一地。
林云锦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头上的珠翠零零散散的掉了下来,说不出的狼狈,有谁想到这是清晨八抬大轿送进门的江家准主母。
林海源上前拉她。“阿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脸上的慌张已经掩饰不住了。
林云锦仰头看着林海源,眼睛从红肿的眼眶里流出来,混着脂粉和血,顺着下巴滴在喜袍上。“爹,我们输了,我们从一开始就输了。”
她红着牙,看着江世钦的方向,突然低低笑了起来,眼泪却还是断线般往下流。
“他从未爱过我,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