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相与抱着承影摇了摇头。“咱们有话好好说,不动手行不行?”刚才还在愉快吃饭,怎么转眼间又要打。
面具人再不与他多言,执剑刺来。
陈相与反应很快,见势不妙往后一滚承影横于身前,面具人的剑尖刺在承影剑身之上,发出金石之声,陈相与勉强挡着,被逼的节节后退。
那一点寒光映在陈相与眼中,说不出的阴冷。
陈相与一边抵挡着,一边抽空扯皮。“我们俩没仇没怨何至于此,好好聊聊行不行?”他越说话面具人出招越快招式越狠。
“你该不会是跟我有仇吧。”陈相与虽执剑,却未调动一丝灵力附着剑上,只是同一个莽夫一样拿着乱挥罢了。“我杀过你父亲调戏过你妻子?“
“我跟你讲,我不是故意的,我跟你道歉行不行。”
面具人终于开口:“为何不用灵力。”
陈相与道:“你管我。”
面具人跟他这门外汉招式玩够了,剑锋一震,陈相与那毫无灵力附着的承影便受不住这冲击从手里飞了出去,震裂了他右手虎口,漆黑的鲜血涌了出来。
剑锋直接刺向喉咙,陈相与咬牙扬起下巴。
剑锋在离他脖子毫米时停下。
“你在怕什么?”
陈相与仰起头,丝毫没有受制于人的恐惧。“真奇怪,你哪里看到我怕了?我刚才赴死的表情不够慷慨吗?”他敢肯定,面具人不会杀他。
“锵——”面具人剑,抬起头看着陈相与,陈相与也看着他。
面具人道:“你为何执剑?”
“为何……执剑……”短暂愕然,陈相与洒脱道:“平阳府训,手中执剑是为了济世救人。”
“虚妄之言!”面具人看着陈相与这幅阶下囚模样冷笑。“你师父教你的都是虚妄!自身难保时难道还要想着别人。”
陈相与道:“我现在受制于你不代表我会永远受制于你。”
面具人看向震飞在一旁的承影道:“捡起来,我们再来打过”
陈相与道:“不打了。平阳府有训,门下弟子不得逞凶斗殴。”
面具人怎肯依,“锵”的一声御剑出鞘直冲陈相与面门。
陈相与旋身躲开,短剑回旋,照腰袭来,陈相与只能跃起脚尖点了青石烛灯,几个回身起落。一人一剑就在石室内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
面具人的目光跟随着陈相与,不紧不慢道:“你就这么害怕用剑?”
陈相与正被短剑追的狼狈,空中一个翻身,短剑擦着脸颊过去,擦出一道血痕。
他感觉到面具人是真的想要他命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面具人冷笑,向前探手,短剑骤然转了方向回到他手中。
陈相与身上破了许多处,落地时脚下一疼半跪在地上,用手背抹了把脸颊乌黑的血。
面具人执剑走上前,厉呵道:“站起来!不许跪!”
陈相与方才被打的狼狈正憋了火气。听他呵斥直戳了当的站起来。还未有所动作,面具人飞起一脚将他踹了出去,贴地滑出好远方才止住。
陈相与爬起来,用拇指抹去唇角的血,垂着眼,什么都没说。
面具人道:“用你的剑,跟我一决高下。”
陈相与道:“我不会。”
面具人道:“你是清平君的弟子。”
陈相与突然直视他的眼睛。“我早已背叛师门,弃了剑道。我回不去了!”
云罗山下千丈迷雾,非坚守本心者不得归路。不管他重生多少次,肮脏的身躯被换掉多少次,可经历过便是经历过,云罗山是他永生都回不去的地方。剑也是他永生都不配再握的东西。
面具人握剑的手在抖。
陈相与看着他,喉咙滑动了下。
“回去吧。”陈相与道:“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面具人声音沙哑:“你要阻止我?”
陈相与低下头。“如果你真要杀尽百家,我会的。”
“你为何不恨?”面具人低头看着颓坐的陈相与。“他们不该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