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
江羽骞目光灼灼,故意逗他,“你刚才是不是在偷看我?”
周皓一把推开了他,走去逗小猫了。
“我可能下个月要回去,你跟我一起回去吧。”声音从背后传来。
今天饭桌上的话,周皓本是随口说说,竟还真应验了。
“回去?回哪儿去啊?”周皓背对着江羽骞,右手在帮大毛梳理毛发。
电视柜上的槐花已经呈现枯萎凋零之态,香味全然散尽,江羽骞昨天想折一枝换上,大街上的槐树一夜之间竟然都谢了花。
原来,花期已过。
是啊,小疯子要回哪儿去……江羽骞说不出话了。
小疯子在这里有工作,有房子,有同事,甚至对门还住了一个热情的老太太,他已经完全融入这个城市了。他凭什么要放弃一切跟自己回去?
周皓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扭过头,说,“你下个月回去,那我以后每个月就还你两千块。我前天算了一算,每个月还两千,一年就是两万四,按这个速度,我可能要还你十年都不止。不过,等我涨工资了,我每个月就还你三千,或者四千。”
江羽骞不喜欢分得这么清,但他没法说,他害怕敏感的小疯子会因此而伤到自尊。
“随你,你自己算好了就行。”江羽骞跑回了卧室,刻意躲避着客厅里的男人。
而客厅里的男人恰恰因为他那匆忙逃离的背影,而陷入了深沉的思考中——
他跟江羽骞,或许连藕断丝连都算不上,他俩之间的丝丝线线,轻轻一碰,就能断。严明说日子要顺其自然,随遇而安,别总跟自己过不去。
他当真在顺其自然,男人烧的饭,他会吃;男人送他上班,他也乐意往自行车后面一坐;就连自己的生理欲望,他都是在顺着来,他也确实在性爱里感受到了快乐。
想当初,他追着小孙的车在大城市里跑,绝望地以为日子完了,他哪里能想到还能过上现在这种安逸的生活?
十点钟,两人各自忙完,双双躺在卧室的单人床上,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彼此都缄默无言。周皓在想明天该带两只胖家伙去打疫苗了,江羽骞却是什么也没想,他在发呆。
大概过了一刻钟,江羽骞把脸埋进周皓的脖子里,周皓下意识地问,“做吗?”
江羽骞嘴里闷哼了几句,周皓并没听清。
许久,江羽骞都没有移动的意思,他口腔中的气息喷洒在小疯子的脖颈间,无意间,一下一下撩拨着欲望。
“皓皓,你爱我吗?”他的声音很低,就连那些灼热气流也在瞬间变得沉重了。
这是个毫无意义的问题,爱不爱,日子都得过,但大部分男人,向来对这类问题持有一种穷追不舍的态度。
理不可穷,他们偏偏要穷理。
“问这个做什么?”
江羽骞的眼色暗了下去,他不需要再追着问了,因为小疯子的话,已经明明白白告知了答案。